第9章 第9章
拉弗格……
诸伏景光一惊，这么小的孩子，不仅是组织的成员，居然还是一个代号成员。
从他们中选一个做搭档……
这孩子，不仅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地位可能还很高。
迅速判断出这一点，诸伏景光在心中暗自警惕。组织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代号，这个少年能站在这里，来“挑选”他和黑麦，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一旁的赤井秀一对拉弗格的危险程度显然更有实感，他毕竟是fbi的探员，前几天，拉弗格在纽约警方面前炸死了欧德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只是没想到拉弗格在美国销声匿迹之后，竟然来了日本！
赤井秀一几乎是听到了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把手伸向了后腰，下一瞬间，又把手重新垂在身体一侧。
北见恒一兴致盎然地来回打量面前的两人，他还没见过这两人卧底时的表现，希望不要是欧德那样的废物……不过想来，都是卧底，素质也不会差很多吧。
啧。
“你，挑选我们？”赤井秀一率先打破沉寂，目光隐晦地看了看北见恒一的头顶，仿佛在说“就你？”
……这家伙在组织的时候这么刺头的吗？
北见恒一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理都没理他，扭过头朝着诸伏景光伸出手：“你好，你就是苏格兰吧？”
“啊，我是。”苏格兰谨慎地伸出手回握。
中指第二关节处长有薄薄的茧子，能判断出是练枪留下的茧子，拇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深浅不一的细小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反复划过……拉弗格的惯用武器应该还包括小型刀具。
北见恒一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诸伏景光手上的枪茧，没个两三年的高强度训练，可练不出来。
二人的手掌一触及分，北见恒一的目光则在诸伏景光的脸上多停了几秒。
诸伏景光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眼睛真漂亮，”北见恒一由衷地赞美道，“像猫咪的眼睛一样，真可惜……”可惜是个卧底。
为什么有漂亮猫眼的人，不是把他当试药机器的一根筋疯子，就是和他立场对立的卧底呢？就不能有个和他站在一条船上的小可爱吗？
难道，他真的要等到回交界后买个新身体每天照镜子吗？
他怀疑自己买不起。
“……可惜什么？”诸伏景光迟疑地问道。
北见恒一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解释道：“……啊不是，你别多想，我对把人眼珠子抠下来收藏没兴趣，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
诸伏景光有点僵硬。
这是威胁吧，这果然是威胁吧？拉弗格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是个喜欢抠人眼珠子收藏的变态吗？？
北见恒一迷茫地看了看诸伏景光。他不相信吗？
也是，组织里这种兴趣奇葩的人也不是没有，兴许诸伏景光就碰到过这种人，所以ptsd了。
北见恒一有点懊恼。除非心情特别差，否则他很少第一次见面就主动去戳同事的雷点，特别对方还是个卧底。
他安抚地冲着诸伏景光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笑容在意识到他本性的人眼里有多么诡异，贴心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可以去看看他们的训练吗？”北见恒一转过身对着琴酒说道，“最好再给我们安排一个不算太难的任务，你知道，搭档不止要看能力，还要看一点配合。”他看了眼伏特加，隐晦地内涵了他一下。
琴酒对拉弗格的这点小动作毫无反应，他冷漠地围观完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冷哼一声：“随你，任务明天会发给你。”
然后带着伏特加转身就走。
北见恒一目送他离开，直到训练场的大门关实，才重新转回来：“那么，两位，我们进去训练？”
赤井秀一仿佛完全没有在意拉弗格刚刚的刻意忽视，点了点头，率先往里面走。
北见恒一正要跟上，突然感到口袋里一阵震动，拿出手机一看，是琴酒的邮件。
【盯着他们两个，有问题，立刻上报。
——琴酒】
北见恒一挑了挑眉，他就说嘛，给他配搭档，直接指定一个不就行了吗？让三个代号成员乖乖给他挑选，他还没那么大面子。
果然，考察他们的忠心才是最主要的，配搭档就是顺便。
不过，为什么刚刚在车上不跟他说，反而要发邮件呢？
琴酒不会疑心病那么重，要连他一起查吧？
北见恒一回想一下刚刚进来后琴酒一言不发的表现，咬了咬后槽牙。神经病吧，连他都要怀疑。
诸伏景光走了两步，见他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他。
北见恒一立刻笑了笑，把手机收好，快速跟上去。
组织的a3训练场平时只有代号成员才有资格来，所以十分空旷，今天更是只有他们三个，不见别人。
北见恒一率先跳上阻击用的大圆台，靠在圆台的栏杆上，一手按着仪器，问道：“我看了你们的资料，你们俩都是狙/击/手，你们喜欢哪种场景？我比较喜欢行进中的列车，或者人数众多的商场，比较有挑战性。”
组织给代号成员配置的训练场非常先进，可以通过vr模拟出需要的场景，进行射击训练。
赤井秀一开口：“你也是狙/击/手？”
诸伏景光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可能，从拉弗格手上茧子的分布来看，他应该很少进行狙击方面的训练。
果然，拉弗格开口回道：“不是啊，我只是摸过两次，我不擅长远程射击的。”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十米之外，我可能连人都打不中。”
在场的没有人相信他的鬼话。
赤井秀一率先走上平台，他没有选择训练场提供的枪/支，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大提琴包，从中拿出了自己惯用的那把。
“700码。”
北见恒一没有犹豫，上手对着仪器按了几下，一个棕发男人的影像和几条文字信息出现在赤井秀一面前，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下一秒，四周的光线就暗了下来，灰色的墙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一轮明月，吹拂着轻风的夜色。
远处，一辆列车由左及右，快速行驶过来。赤井秀一的长发微微拂动，他架好狙/击/枪，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紧紧盯着远处的列车。
四周安静下来，诸伏景光早已拿着一个望远镜，站在圆台的另一边，同样观察着远处的情况。北见恒一则透过仪器，观察着列车内部的影像。
谁也没有说话。
大约一分钟后，仪器的影像中，靠窗而坐的棕发男人被一枪爆头，血花四溅，朝座椅的另一边倒去。
700码，行驶中的列车，一枪便成功击杀。
北见恒一看着眼前的影像，顿了顿，才用手指敲击了两下仪器。
“不错。苏格兰，你来。”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自己手里的狙击枪，而是走向一旁的枪架，在组织提供的训练用枪中选了一把。他今天的任务在闹市区，带的枪不适合训练。
“也是700码？”北见恒一问。
“可以。”诸伏景光回道。
北见恒一点了点头，把影像调整到下一个场景。
一个金发女人的影像和信息出现在诸伏景光的面前，几秒后消失。紧接着，训练场的灰色墙壁再次消失，大片大片的夕阳染红了整个训练场。
诸伏景光透过瞄准镜看向远处的公园，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在公园散步。
他停顿了几秒。
“真是可爱的小孩子啊。”北见恒一盯着仪器感叹，“就像真的一样。”
诸伏景光拿着狙击枪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赤井秀一瞥了眼北见恒一：“可惜，做得再真，也是假的。”
北见恒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你认为的假，也许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真实存在呢？所谓真实……”
“砰——”
北见恒一猛地顿住，低头看了看仪器中的影像，怀孕的女人已经倒地身亡，她身边的孩子正害怕地哭喊。
北见恒一沉默地垂下眼睛，组织的影像技术有时候未免太好了一些，即使是他也会感到些微不适。
诸伏景光放下狙击枪，低下头，轻轻喘着气，手指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即使早已经历了无数次训练，即使早已手染鲜血，即使这只是一个虚假的影像，但还是会害怕，还是会难以忍受。
四周的氛围因为这一发子弹莫名其妙地沉寂下来。赤井秀一的神色愈发冷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北见恒一，架好狙击枪。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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