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鬼王宫中玄下月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上一个违背他的大妖，受不了折磨，自己挖心而死，没有人可以在鬼王这里享受特有的权利。
玄下月只觉得胸膛上的小手柔弱无骨，她这么做，能有什么用：“阿芷。”
她叫他一声兄长，那么作为兄长他便不会杀了她。
玄下月只当小猫在闹脾气，露出的爪子也是可爱的：“那你今日同我讲，想做什么？”
“兄长。”凰芷压抑着想杀他的冲动：“你这样逼我，我会哭的。”
廊下少女的脸，明媚娇艳。
玄下月在她的脖颈上停留了几瞬，很快便离开。
“你想哭就哭，又不是没哭过。”
她那都是在演戏，凰芷有些愤怒：“那我走，好了么！”
玄下月看着突然炸了毛似的少女，怪让人心软的，玄下月提了提手上还拎着的食盒：“离开这里，你还能去哪里？人心险恶，兄长也是为了你好。“
说的，似是她真的兄长。
可他又是真的对他好么？未必。
“我不走也成，”凰芷便闷闷的说：“那带回的巨蜥灵兽，我要亲自养。”
“还要讲条件的？”玄下月声音沉稳：“真不知你不甘示弱的性子，那你怎么办？”
凰芷也不躲避：“会不会是兄长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不是他选的，是魂灯选的，她便是最好的替身。
玄下月站在门口，眼里看着少女的娇气不过当做是个物件：“阿芷，你又打算让我站在门口吹冷风到几时？”
凰芷了解玄下月为人，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如今也都是逢场作戏。
她已接过他手中食盒，迎着他进门，替他拉开椅子：“兄长，请坐。”
前一世，她那是不曾费心对玄下月做什么，没人比她更了解玄下月喜好，她要让玄下月离不开她，总有机会对他下手。
玄下月单手放在桌面上，他说：“你能把你房里整一整？哪里像是将军府小姐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将军府小姐。”凰芷说：“兄长，要是嫌弃了就莂来。”
说两句，就和小炮仗点火似的，倒也说不上任性，只是让人觉得可怜。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去一旁的洗手盆，拧干净帕子递到他手里：“我还没嫌弃你手脏。”
玄下月擦干净了掌心，他实在没有在垃圾堆用饭的习惯，左手捏了一个绝儿：“清洁咒，你不使的很好。”
“别！”却被凰芷裆下了。
软的，还带着方才拧帕子时沾到水的凉意。
这回，少女的手可真真切切碰到了他的手臂，她笑的别有心意：“这些都是有用的，你乱动了，我找不着了怎么办？”
“囤起来，当垃圾卖。”玄下月闷声笑了：“阿芷，你如此还说自己不爱钱？”
“嗯。”嘴甜如糖蜜：“我只爱兄长。”
夜风吹过，少女的微黄的发，他低下头，见她眼眸中依旧清亮，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有别的意味。
她原先还以为他会发火，见他神色依旧，她都说的那搬露骨，玄下月都没有出声骂她呢，凰芷笑道：“那兄长你呢？”
玄下月张嘴道：“没规矩，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他的呼吸很轻，若不是嘴唇在动，凰芷几乎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凰芷伸出手指，触上他的心口，探了探，道：“兄长，你的心好像是死的。”
玄下月把她的手抽出来，呵斥：“像什么样子。”
假把式，凰芷觉得玄下月似乎有些过做病娇兄长上瘾了。
再加上上回，他还特意从鬼物手中救了她。
想到此处，凰芷委屈巴巴的说：“兄长朝我凶什么，我只是见兄长蓝色不好，怕你有什么闪失，你若是不喜欢，只管请了将军府的家法，打我一顿就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动不动就扯一扯他的衣摆。
撒娇耍赖一般，凰芷提了一句：“这般就不用去上学，也不用给鬼王做小妾。”
不想去上学，这样的法子都相处来了，玄下月看了她一眼：“你不去上学也可。”
“那也不给鬼王做小妾的。”凰芷说。
仙门中人人都以为鬼王这回娶必定是王妃，唯独她口口声声提小妾，那些送来的画像，或多或少都有尊上的影子，只是选一个最适合尊上的替身。
眼前这个是魂灯选的，他起初是不太满意的。
近来实在是太过娇气，玄下月想：“要找人教教你规矩。”
这里并无婢女，端盘的就成了她，凰芷用凉茶冲了筷子，双手递给他：“兄长，你同意我不去上学了？”
“天宗门你不想去，也就罢了。”玄下月提醒她：“等我把人请到家里来，你不可胡闹。”
凰芷笑吟吟的应付过去：“兄长，我们先用饭可好，饭菜都凉了，先就不提了这些了。”
灯下。
少女素面的脸上染上烟尘，白衣，多了一丝烟火气。
像她，也不像她。
“芙蓉豆腐，素炒绿芽，玉糁羹，泡菜卤水。”她从食盒端出来几道菜，皱了眉头：“大晚上的，怎么都给我送的素菜？”
玄下月：“这是我的。”
话里话外，他记着仇呢，只让凰芷在一旁看着他吃。
不仅如此，这回，凰芷也没有躲掉来自兄长的惩罚。
女修士黑发梳得一丝不苟，握一把拂尘，“修道之路漫满，这点苦都吃不得，趁早绝了这个心思。”
这位女修士来给她讲规矩，是驰家的人，凰芷觉得有些眼熟。
小丫鬟在她耳边说：“这位女修士平常是不出来走动的，小姐得了她的点化，想必此次一定能被鬼王宫选上。”
哦，敢情画师是不来了，来了个培训的。
那她就好歹听听这位女修士教些什么吧……
一本佛经被她念得索然无味，应付了事，凰芷有些想让她不要念了，她自己可以看。
女修士皱眉：“你这般年纪小，还不肯用功，听阿渊说原先给你安排了天宗门，你也不愿意去，可见我费多少心思，也是不能帮你的。”
凰芷放下佛经，问：“女修士如今是什么修为？”
“你这般狂妄！”女修士本就不乐意来，这倒是好，她还被一个没筑基的将军府小姐羞辱了，哪里有不气的道理：“定要是吃苦头的！”
女修士甩了拂尘，夺门而出。
“我说了什么？”凰芷一头雾水的问身旁小丫鬟。
小丫鬟低声说：“小姐，你可触了她的霉头了！”
这位女修士来头不小正是驰长老的小女，单名一个姻，驰家是仙门的名门望族，但驰姻成年后却寻了一位寒门，不顾驰长老反对，驰姻同那人结为夫妻。说来也可怜，驰姻这位的丈夫是不修道的，没几年就因生病亡故了，有人说当年驰姻怀的这一抬是个死胎，但她还是拼死生了下来，就是如今驰家唯一的继承人，驰渊。
可惜，驰姻她的修为也就止步了，如今还是炼化后期。
“人各有命。”凰芷颇为无奈的说：“我也没看轻看她的意思。”
原先只想着，好歹是驰家出来的人，怎么修为低成这样，有些好奇，问一问罢了。
小丫鬟忙捂住她的嘴，深怕她又说出什么话来，传到那女修士耳朵里，惹得她不痛快：“小姐，还是想法子，把女修士找回来吧！到时候，小公子又要骂你了！”
凰芷看的出来那女修士也不是诚心教她，走了也乐得轻松。
她手上还有些法器，没做好，抓紧时日傍晚前估计是可以赶出来的。
凰芷：“你帮我看着点门，若是兄长来了，便告诉我！”
她推了丫鬟出去，把房门给关牢，一心捣鼓法器起来了。
外头早就知道将军府请动了驰家的女修士，助将军府小姐筑基，这女修士半路却从将军府出来了，还放下话，说着将军府小姐没什么灵根，再修个十年，也不一定能筑基。
大家也不在意得一个将军府小姐能有什么修为，就是将军府头上，天雷都酝酿了好几天了，也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也没见哪个筑基的时候，有这般阵仗，这不连驰家人都惊动了！
“许是天雷找错了人家，驰家女修士说了，那将军府小姐没什么灵根！”
话还没说完呢，转眼一看，那天雷去缩小了些，乌云密布，看得着实有些吓人，这回对准的可就是将军府小姐的院子。
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小丫鬟拍着房门：“小姐！您快出来啊！要来天雷了！”
里头没声音，小姐该不是晕过去了吧！
身后头，传来玄下月的声音：“怎么了？”
“小公子！”小丫鬟着急的要命：“小姐好像出事了！”
玄下月面色平静，他想起，那日军师同他说过的话，阿芷，怕是要受不住这天雷。
在门里，也好。
免得又要哭哭啼啼，说一些胡话让他头疼。
房门开了，凰芷一身白衣淡定的走出来，只是那白袍的边缘还有些黑乎乎的烧焦的痕迹：“兄长，你怎么在这里？”
那天雷见了凰芷露了面，结结实实的下了一道金柱子，要把人劈两半的架势。
不死不休，一点水分都不带的。
“兄长你为何抱我？”凰芷抬头。
那天雷缓缓散开，两人站着的地面已经裂开一道大缝。
凰芷的识海上漂浮的一颗金丹，她感受着金丹不断吸收着周遭的灵气，十里之内，所有的灵气都朝着凰芷飞奔而来，被她吸收，挡也挡不住，
金丹吸收的灵气越多，她的血液越沸腾。
看他已经抱住了她，拍拍她的头，安抚着：“阿芷不怕，受了天雷，你就筑基了。”
“……？”狗男人，帮她受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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