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现场

心脏似乎漏跳了半拍。

        无论是之前的鬼敲门，还是之后在床上浮现的画面，似乎都预示了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

        杰克死了。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周以闻的脑海中，他愣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如果，刚刚的杰克，是在向自己求救

        懊恼的情绪瞬间升腾，周以闻心绪复杂，半晌无言。

        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也许才是害死杰克的真正主谋。

        那个红头发的少年是那样的信任自己。

        门外的侍女伫立片刻，发现房内竟没了声音，清丽的眸子里不禁露出些疑惑。不过女佣的教养不容许她向周以闻发出质疑，只能站在门口，轻声呼唤。

        “你在吗，先生。”

        周以闻从悲伤的情绪中猛然惊醒，意识到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的回复，他立刻开门，不再犹豫。

        “抱歉，刚刚有些震惊过度。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看着眼前清丽的少女，周以闻面具下的脸不可抑制的显露出悲伤。没有再怀疑少女的身份，杰克的死对他的打击无法言说。

        少女点点头，即使透过面具，他也能感受到周以闻身上的悲伤韵味。

        她立即开口回答：“是的，先生。今天早上有人在庄园外的小溪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索尼娅的辨认，已经确定，死亡的是您的佣人，杰克。”

        “小溪？菜园那边那条？”周以闻疑惑道，语气里略带些不可置信。

        不过索尼娅倒是确实不在场，刚刚从二楼回来的时候，门口站岗的人已经换了一位叫做塔尼的女士。

        回想从杰尔那边获得的信息，庄园附近没有小溪，最近的一处，也要里这儿有几百米的距离。昨晚吩咐杰克去打探些消息，但无论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去到那样的地方。

        如果没记错，那个地方的附近是一片菜园，除了看园的老伯，就没有第二个人在那里过夜了。

        难道会打探道老伯那里去？

        这个荒谬的想法刚一冒出，就被周以闻立刻否定。看菜园的老伯杰尔早已经去看过，不善攀谈，有种生人勿进的气质。

        就连身为宾客的杰尔都被他给驱逐，作为一名男佣，杰克更没有可能去到那样的地方。

        从侍女那边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周以闻大吃一惊，心里默默浮现些疑惑。

        “菜园的老伯怎么说？”

        侍女摇头，给出了周以闻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菜园的老伯在昨天下午去世了，老人家没有子女，管家吩咐在庄园外的墓地就地下葬了。”

        周以闻眉头一跳，心里大感意外。

        同样的地方，连续两起死亡，如果说这两次死亡没有任何的联系，他一定不会相信。

        不过按照时间来说，自己是昨天晚上才醒来的，让杰克出来采风也只是临时起意，非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那实在有些牵强。

        问到了杰克死亡的地点，周以闻没再留下侍女，而是披上外套，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如果没有刚才那次敲门，他也许不会太过在意这次事情。杰克的死亡与否，对他来说，内心其实有逃避的可能。

        但是早上的鬼敲门，也许预示着，这次杰克的死亡，和自己有所关联。

        路过走廊的时候，周以闻看见了先前换班的塔尼，没有急着离开，他斟酌半刻，对这位黑皮肤的女管家吩咐道：

        “如果我一个时辰内没回来，请叫起十一号房间的杰尔先生，告诉他我去了菜园边的小溪，我的佣人死在了那里。”

        这位身份不低的塔尼女士连忙点头，拿出一个小巧的记事本在上面记下了一笔。安排妥当的周以闻则是没有再停留片刻，快步走下楼梯，小溪的方向走去。

        正午时分的阳光并不猛烈，也不知道是季节的缘故还是地域的问题，周以闻在这个地方总是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不过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差感，大吃货帝国的优良品格其中就包括顽强的适应能力。

        不过路边那些不知什么品种的树，还是带给他一种愉悦的感觉。

        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得益于这个世界低下的工业发展水平。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因为只是听过，自己没有真正来过，所以寻找这个地方倒是用了不少的时间。

        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佣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才使得周以闻能够快速的到达那条传闻中的小溪。

        答谢完带路的好心佣人，周以闻快步向前，朝前方的人群走去。挤过拥堵的人群，周以闻可以看见一具人形的尸体正漂浮在溪面上，几个佣人正费力的朝溪面上甩着捕鱼用的网子，试图将悬浮在水面中心的尸体拉回岸边。

        “这溪水大概是不能饮用了。”一边的一个女佣为此表示惋惜，因为庄园的水源来源之一便是眼前的这条溪流，但是管家显然不会做出将浸泡过尸体的水拿给宾客喝这样的蠢事。

        而一旦失去了这条临近的小溪，挑水的重任便变得更加难以完成。

        另一条稍近的的溪流也要在约莫两千米的地方。

        不过周以闻并不关心这些，挤开拥挤的人流，他四处辨别，也没能看到索尼娅的熟悉身影。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一个指挥着下人的男人引起了周以闻的注意。迅速走上前去，在背后拍打了男人结实的后背，看到周以闻的狐狸面具后，男人即将发怒的眼神瞬间变得谄媚起来。

        “抱歉，宾客，我不知道是您。”唐斯诚恳的道歉后，不断的朝周以闻鞠躬。

        此人正是不久前带领周以闻来到三楼的那一位侍从，不过看他的地位，似乎要比其他人高上些许。

        周以闻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问候。

        “索尼娅不在吗？她提前先回去了？”

        周以闻看着水面上看不到脸的尸体，面露疑惑。

        按照女佣的说法，尸体似乎已经被辨别过了。

        唐斯一愣，脸上也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半晌过后，他给了周以闻一个肯定的答复。

        “抱歉，先生，索尼娅现在应该在休息，她只在晚上工作。”

        周以闻面色僵硬，凝滞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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