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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十七:初到苏州


初十,院里的人都起了大早,只是简单地把贴身物件收拾下,便准备上路。

        大多养娘女使还是愿意随着家主去苏州,那些不愿去或是被杂事绊住的人,张儒秀又都把她们安排到了旁的人家。

        林知州满是不舍,带着一帮衙府里的同僚站在驿道上,因着赶时间,故而只是草草说了几句。还未尽兴,别与之辞别。

        车队上路,辘辘远去。

        一路马车换轻舟,走了水路后,行程便加快起来。

        九月初二,便到了苏州。

        有了去年的经验,张儒秀再来到别处时,也没有当初那么惊惶不安。

        一下了舟,着了陆,司马光便被热情的富知州给迎了下来。富知州矍铄康健,见这位新上任的判官来了,便满脸笑意地铺了宴给接风洗尘。

        这阵仗,自然要比当初方到华州时要大得多。

        富知州自然清楚司马光一家奔波劳顿许久,当下就叫人把带着的物件都送了过去,只留这夫妇二人赴宴。

        司马光忙于同苏州这一帮子新同僚交际,自然也顾不上身旁的张儒秀。

        张儒秀自然不在意,她的心思,也被苏州这片旖旎美景给吸了去。

        这随着人刚走一会儿,便见无数条小巷子贯穿于长街之中。吴中地区向来富饶安宁,除却不时冒出头的饥荒与水患,倒真像是一片桃花源一般。

        吴侬软语不时传入耳中,随意一看,便能瞧见数不尽的湖泊廊桥与榆柳。眉目带笑的小娘子肆意寻乐,几位小官人聚在一起吟诗作画。街上商铺林立,一家挨着一家,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这片欢生之景,似是同华州那些个前线的州郡都割裂的起来。前境的战火消息也尚还未传了过来。

        苏州街头巷陌仍是那般太平之象,不仅是百姓,衙府里那帮官员也不同于华州官员的提心吊胆。身在这般美境,纵是知道些什么前线战报,也无法体会到那般紧急。

        苏州的衙院倒是与华州那处大同小异。衙司至小院这条长路上,仍是高大的梧桐树掩映。

        走到宴席落座后,便又是一番寒暄与慰问。

        富知州贴心,怕司马判官家的内人无趣,便叫夫人扬氏陪着她。

        杨氏倒是还大聂娘子一轮,早将张儒秀当了小辈来看。

        杨氏言,就是她家最小的四姐,也比张儒秀要大上五岁。

        张儒秀自然惶恐,连连说着好话,逗得杨氏开心。

        杨氏同张儒秀的婆婆一般大,也是把她当晚辈来看,照顾着她。时不时同她碰盏茶,再聊聊旁的事。

        “张娘子,你同司马判官从华州来,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罢。”杨氏给张儒秀倒了盏新茶,说道。

        张儒秀笑道:“路上免不了舟车劳顿,不过这也都是小事罢了。真正叫人烦心的,还是前线的战事啊。”

        这话也是试探杨氏对前线的态度,毕竟苏州这片安逸的过分,叫人心里都不安起来。

        杨氏一听这话,笑意也小了几分。她以为张儒秀是在向她诉着战乱之苦,便安慰道:“那处这么乱,幸得没叫你受伤。”说罢,又叹道:“还好你如今到苏州来了。南方尚还安定,你也能放下心来。”

        张儒秀点点头。

        从上到下,兴许除了知州,便再没人能慌得起来。只是战火的消息注定会传遍全国,战火一日尚在,百姓便不能真正享受安宁。前线交战的消息总有一日会传到苏州来。到那时,百姓蓦地被炸开,风声必然会满空跑。

        张儒秀也正是忧虑这一点。

        只是杨氏没能想到这一点上。先前自家官人交流,也只是听得几句闲语杂闻罢了,具体情况尚还不知。

        富知州顾及着司马光还未安下家来,便早早结束了接风宴。宴上大多时间都是问着司马光延州边境的战况,也叫同僚认识了下这位年轻的判官。

        酉时散宴后,司马光才有了大把空闲时间同张儒秀说话。

        “方才尽兴么?”司马光给张儒秀暖着手,一边问道。

        张儒秀摇摇头,“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些话。没什么尽不尽兴的。”

        司马光发觉她兴致不高,便转了话题:“说起来,还没去院里看看呢!”

        说罢,便拉着张儒秀向前走去。晚间冷风吹来,叫人分外清醒。

        张儒秀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了下,依旧是那梧桐大道,只是如今梧桐叶泛黄,不免显得萧瑟。这时候月光又照射下来,便更显寂静。

        一到小院门口,宅老便出来迎接着。

        “大官人,都安排妥当了。”宅老说道。

        司马光点头,转身朝张儒秀说道:“今日早点睡罢,这些日子叫你受苦了。”

        “什么意思?你还想去书房看书呢?”张儒秀自然清楚他的心思,只是心疼他的身子。

        七月中旬便往苏州这处赶,路赶得急,中途也只住过两次驿馆而已。司马光还要操心着两州的交接事宜,自然也憔悴了许多。只是一路上都宽着张儒秀的心,还处处照顾着她。

        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也该好好歇息着。

        “放心,不会在书房待太久,只是回了一些信而已。”司马光也不扭捏,大方承认了起来。

        “我待会儿便回屋去,若你等不及,可以先睡。”司马光说道。

        既然他执意如此,张儒秀也不好再拦下去,便由着他去。

        她也要沐浴洗漱一番,早些歇息。

        之后便是一人回了里屋,一人回了书房,都做的自己的事。

        张儒秀洗漱过后,唤来晴末,叫她把那本账簿拿过来。

        晴末一见她这般阵仗,便知她又想着开业的事。

        “娘子,这么快便要动作起来么?您才刚来苏州,怎么不多歇息几日呢?”虽是这般劝慰着,晴末还是毕恭毕敬地把账簿给呈了上去。

        “明日官人便要去衙里办公了,我也没事。与其闲着,不如着手开业的事。不过你放心,这两三日我还得去街里巷里多转转,事操办起来,恐怕也得等小半月后了。”张儒秀说罢,便随意掀开账簿,看着一笔笔账钱的计入支出。

        眼下计入减去支出,剩额还有一千三百贯钱,也便是一千三百两银子。在华州时,除了刮风下雨过节,张儒秀几乎都会开铺营业。只是有些时日,难免有些应酬要应付。要不就是随着司马光去同州看望姑舅,要不就是安人之间聚在一起赴宴。

        一年之中,关铺之日加起来只有一月,而她平日里的花销也用不到这份钱上,故而挣得的钱大多都存了下来。

        不过这钱在她这里,便是为防日后的突发情况而存着的。若以后司马光贬官,处境不好,她这钱也能拿出来应付几年。

        张儒秀看着账簿上的点点墨迹,心中却满是感慨。尽管钱在,可边看还是边唉声叹气着。

        “娘子?怎么这般不高兴的样子?可是簿子上记错了什么?”晴末问道。

        “倒不是这回事。”张儒秀合上簿子,又递给了晴末,叫她放好。

        “日后这账钱的事,你还得继续操着心。”张儒秀吩咐道,“莫要叫官人发现异常。”

        晴末点头,似是蓦地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娘子要不要给老夫人那边写个信?”

        这话一出,张儒秀才发现她早将娘家之事抛到了脑后。眼下经晴末一提醒,便赶忙找了笔墨纸砚,好一番诉说。

        写过给娘娘的信后,张儒秀又另写了一封信,给二姐寄过去。想来二姐还跟着庞之道在陕西那处待着,不知是否还受着夫家的气。

        正一番感慨着,便听见屋外一阵敲门声传来。

        “岁岁,是我。”

        听到司马光的声音,张儒秀赶忙叫晴末装好了账簿出去。

        只是她出去时同司马光打了个照面,也不知叫司马光发现什么异样没有。

        司马光走近,瞧见桌上落着墨未干的信纸,想是张儒秀给家里写着信,便走开几步,待张儒秀停笔,又将信装好后,才走上前去。

        “想来,你也许久没回过娘家了。”司马光走过去,给张儒秀捏着肩膀。

        张儒秀听罢,点点头。

        “如今一想,上次见到爹爹娘娘,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只是偶有书信来往,也不知爹爹娘娘身子可还好,过的可还顺心。”张儒秀说罢,又叹口气:“先前在华州时,还觉着同他们离得近。如今他们还在陕西境,我们却来了千里之外的南境苏州。隔得远了,心里还空落落的。”

        司马光听罢,也是满心自责:“这事都怪我,是我想的不周到。”

        张儒秀听到他又把无端由来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一时之间既是无奈又是好笑:“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别瞎揽错。”

        “这两年我一直往同州去,看望爹娘,却忘了陪你去岳丈家,真是疏忽了。”司马光说道。

        “等这阵子过去罢。”张儒秀喃喃道。

        她说的这阵子,是这次的宋夏战争。战争一日在,便叫人得不到如意的团聚。

        官家一直在四处调官,今日在这处,明日一道旨意下来,便要到那处去,得不到安宁。

        哪怕是到了苏州,也只是风雨欲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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