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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四:开心便好


司马光跟着张儒秀进了屋,看着她气鼓鼓地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盏茶,一饮而尽。

        饮罢,还是那般气鼓鼓的模样。

        “我真是太气了,没看见你还好,一见你就更气了。”张儒秀话里颇是不满。

        司马光走过去,坐到她身旁,面对着她,小心询问道:“怎么了?”

        张儒秀实在气不过,便把今日的事都跟他吐了出去,话里尽是对杨氏那一帮人的厌恶。

        “我跟那帮子人说,等大官人回来后再存个定夺,她们倒是还不服气。”张儒秀说道。

        司马光听罢她这些解释的话,眉头皱了起来,“养娘们近日居然又找了个麻烦?”

        张儒秀点点头,“是啊,不知从哪一日起,这帮人日日找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司马光一听这话,话里颇有些无奈:“这都怪我。”

        “杨养娘刚来那几天,我听闻她一直在找你的事。过后又调查一番,原是顶替旁人来的,来此处竟做了这些不正之事。这事我不便直接出面,便叫宅老替我惩戒了一番。”

        “宅老?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杨养娘的不对劲。”张儒秀话里尽是幽怨。

        司马光愧疚地笑笑,将张儒秀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叫你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还闹出了个今日这般大的事。”

        张儒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冒出一句:“你做了这事,怎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院里就你是位局外人,对这些杂事一概不知。”

        “我后来又把宅老叫过来问了一番,宅老确实使了不少手段,也暂时压了她们一阵子。只是没想到这位杨养娘心肠竟如此歹毒,不闹个鱼死网破不肯善罢甘休。”司马光说道。

        张儒秀也无意去问司马光,宅老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叫杨氏走上绝路。

        不论如何,只要司马光知道事情原委就好。

        司马光想了下,又道:“对了,方才你说,要把她们这帮子人都撵出去?”

        张儒秀一听,以为他是对自己处理的法子不满,便缩回了手,道:“怎么?你还想留她们在院里给我添堵啊?今日晴末都受了多大的委屈了,难道你还心疼人家?”

        司马光刚哄好了人,此刻又惹人气恼,心里只顾埋怨着自己,解释道:“没有,我可没半点这方面的想法。”

        司马光又试探地拉回张儒秀的手,继续放在自己手心之上,给她暖这手。

        “我只是,觉着你罚的太轻了。”司马光说道。

        这话叫张儒秀一惊,她没想到司马光会这样说。

        司马光捂紧张儒秀的凉手,道:“应该罚尽那些人所有的月钱才是。何况那杨养娘还是拿钱顶替了原定的那位养娘,故意欺瞒着众人,就连一向信她的阿娘都给骗了去。”

        张儒秀听罢笑笑,“我先前还以为你会觉着我大题小做,无理取闹呢。”

        “怎么会呢?你到华州以来,受了不少委屈,我却那么晚才发现问题。该是我对不住你才是。明早她们卷铺盖走人,另一批老养娘会过来。”司马光道。

        张儒秀歪歪头,“怎么来得这么快?难不成你提早就备上了?就是为了怕有今日这种情况出来?”

        司马光点头,道:“那帮子人今日不闹事,明日也会想方设法的安排出个事来。我早叫宅老留心着这事。那批养娘都是在顺街附近找的,都是憨厚老实之人。”

        顺街?敏感词被司马光这般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张儒秀心里慌,可面上还是充着傻:“顺街?那是哪里?”

        司马光面上有些惊诧,不过很快便释然开来。

        “那处都是些助教在开店办事,大行巫卜玄术。你平日里出去游玩,定是不会去那般场地,不知道这处,倒也正常。”

        张儒秀顺从地点点头。看来司马光对顺街只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而已,问题不大。

        “只是最近,顺街上倒是……”司马光支支吾吾着,似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某些事同张儒秀讲清楚。

        “怎么了?”张儒秀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心里不安。

        “没事,不说这些了。”司马光笑笑,转了话题:“现在还生气么?心情好一点了么?”

        张儒秀也释然地笑笑:“不气了,事都说清楚了,也都解决了。”

        司马光又问道:“那你,还生我的气么?”

        张儒秀摇摇头:“刚刚是我语气不好,肯定吓到你了。其实这件事包括旁的事,你没有一点错。只是我……”张儒秀有些说不下去,手想握成拳,却总被司马光的手一遍遍不耐其烦地给抚平下去。

        司马光话里尽是疑惑:“怎么了?没事,说出来罢,说出来心里就不会憋得慌了。”

        张儒秀听罢,深吸了口气,道:“只是我觉着,成婚以来,我这头脑里,装的都是你的事。想做些什么事,可想着你,总是拖延着进度。”

        “啊?”司马光受宠若惊,似是没想过张儒秀会说出这般暧昧的话来。

        他很难不多想……

        张儒秀以为他不信,便一一列举着:“你看,你一生病,我就得围着你转,半步都离不得。这才离了半会儿,院里便生了事。那杨养娘话里,全然不把我当做主母来对待。她觉着我是外家来的,是个外人。”

        张儒秀越说逻辑越不清楚,甚至到最后连天寒雨落都怪到司马光身上来。

        许是自己也觉着这套说辞太过离谱,便低头认命道:“罢了,都说了不怪你了,你就当我说的都是废话罢,左耳进右耳出就行。”

        司马光听罢她这一番解释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想多了,人家说的根本不是他自己心里想的那般意味,一时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

        “是我不对,叫你受委屈了。日后我会尽量照顾好自己,尽量不生病,不耽误你出去玩。也会加大力度管理院内上下,不会再有今日这般叫你为难的事。”

        司马光这番话说的中肯,若在以前,张儒秀肯定会连连点头说好。可如今她听了司马光这番话,心里反而不好受,还能无端冒出几分心酸。

        “你不要这么说,我气的不是你,自然不用叫你往后退步。”张儒秀劝道。

        “许是我太幼稚了罢,觉着婚后清闲,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还跟女使说,说我不是那个整日待在府里的三小娘子了。我现在可是当家主母,是一个家的大娘子啊。怎么能只顾自己呢?”张儒秀道。

        她的语气过于幽怨,歪着头感慨自己的明天。

        司马光听了,心里源源不断地被注入一股暖流,可又觉着这番话分外好笑。

        张儒秀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一位不知愁的少女强撑起一副半老身子一般。

        司马光无比爱惜地抚着张儒秀的头,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像是有无尽的耐心与温和,看不到头,都心甘情愿地只献给张儒秀一人。

        “岁岁,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以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娘子。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成婚前早就许好的承诺。院里这些杂事,又不是非你不可。宅老与养娘完全能打理好后院,你不用在这上面费心。”司马光动情地说道。

        张儒秀耸动了下鼻头,“其实我有时只是觉着待在院里的生活太无趣而已,才会想着往外跑。白日里你到衙里办事,自然不觉时间过得慢。可你一走,我就要一直待在院里,没事可做,自然心里烦闷。”

        司马光一副都理解的样子,还提着建议:“我都懂啊。你看,我也没拦着你,不叫你出去。这不,今日我还在病着,你就跑出去逍遥了。”

        张儒秀听他将罪名都转移了过来,辩驳道:“哪有?再说,你不也是没听我的话,病着都去办公了么?”

        司马光无奈地笑笑,同她拌着嘴:“放心罢,药都喝了。再说,不去办公怎么能接到阿娘和昌言兄的信?不看信,又怎么知道信上都是在夸你呢?”

        “夸我?”张儒秀有些震惊,“给你的信,怎么会来夸我呢?”

        司马光见她声音越说越小,便知她心虚起来:“昌言兄说,他家夫人那日同你一见如故,回家之后还念着你的好,还等什么时候再和你聚一下呢。阿娘也交代,怕你无趣,叫你多出去走走。实在不行,养个狸猫或是小黄犬也行。”

        张儒秀听罢,一时无话可说。她这荨麻疹怕是一接触猫犬,又犯了起来。至于石夫人,官方客套一下而已。

        “怎么了?”司马光见她半晌没声,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还是不要养猫犬了,照应不来。”张儒秀说道。

        司马光想了一番,又附和道:“好,听你的。”

        张儒秀听罢他这话,似是蓦地想起什么,便问:“你吃饭了没有?饿不饿?用不用叫小膳房熬些汤喝?”

        司马光摇摇头,“不饿,我在衙里吃过了。”

        说罢,便叫张儒秀的眼瞬间暗了下去。

        司马光赶紧轻咳一声,“其实……腹中还是有些空,再喝一碗汤,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张儒秀的眼又亮了起来,只那一刻,便能照亮另一个人的心。

        司马光点点头,拉起张儒秀的手起身。

        “走罢,去吃饭。”

        张儒秀跟在他身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心情一好,张儒秀的步子都染上了雀跃。仔细看看,甚至还像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

        “光哥,今晚是黄金玉米粥,保您满意。”张儒秀心情大好,满脸笑意地说着话。

        司马光无声中扬起了嘴角。

        他哪里不知道呢?

        张儒秀这性子,定是还饿着肚子。她哪里真的问自己饿不饿呢?只是找个不明显的理由掩饰她的反常罢了。哪里是真的保他满意呢?明明是她自己最喜欢喝熬得粘稠的玉米粥。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想要便好。

        司马光一直觉着她像是最灵动的画一般,焕着神采。只是这番喜爱的背后,又总是存着几分怜惜。

        张儒秀用最没心没肺的盔甲保护着自己,他一主动,那人便像是应激一般,躲起来不敢同他直视。

        可脱下那层盔甲,她又那般纯真不谙世事,是拼命掩饰自己的心照不宣与若即若离。

        司马光在大染缸里长大,这个国家的阴暗面他都见过,如今存着一腔热血,迫不及待地想扫除那些阴暗。

        他很怕,那些阴暗会染到张儒秀身上来,叫她无端受了许多委屈。

        于是他总是随着她去,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她开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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