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岛 > 大宋第一女讲师 > 第34章 三十四:同床异梦

第34章 三十四:同床异梦


张儒秀愣在了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又想,张儒秀又开口道:“其实……我会试着去多关心你一点,毕竟是夫妻嘛。”

        这话她觉着是自己能给出的最大让步,她确实没动心,但也可以留下个念想,免得叫人家太过伤心。

        “是啊,毕竟是夫妻一场。”司马光的声音颇为落寞,不知在感慨些什么。

        司马光安静地坐在案桌旁,低着头眼中无神。他曾想过这晚的情景,想过饮下合卺酒之后的你侬我侬,也想过贸然作为后的桃红艳李。他想过张儒秀会这般无动无衷,但这些不成形的念头总是被张儒秀亲口说出的话逐一击破。

        多关心一点又怎样呢?多叫他心慌几次又怎样呢?所有不安的暧昧的悸动,只有他自己视若珍宝。

        可就算是这般貌合神离地过下去,他也不想放走张儒秀。

        一厢情愿的事罢了,从始至终只是他在无端臆想,又有何资格埋怨他人呢?

        司马光开口,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车辙碾过一般。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罢。”

        他朝床榻那边看过去,一床喜被,几层薄帐。床榻上不算宽敞,甚至是有些拥挤。

        “这段日子,便要委屈你同我挤在这一小块地儿了。若是你觉着不方便,我可以地上铺几层褥子睡。”司马光说罢后站了起来,似是真的想去床柜处寻几层褥子。

        “这……大可不必。地上那么凉,腰会受不了的。”张儒秀没想到他这方面倒是说到做到,便也赶忙起身去拦着司马光的步子。

        张儒秀跨了几大步便走到了司马光面前,伸手拦着他。

        “我先前说过,不会做无礼之事。你一女子家,同我睡在一张床上,会吃亏啊。”司马光低头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张儒秀听了这话,心里愈发愧疚。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会把司马光逼成这样,逼成这般卑微的样子。

        人都有几分傲气在身的,司马光没必要一直无条件地让着她。她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让步,自己独善其身。

        有些时候,人的心境会在不自觉间变化的。

        张儒秀此刻就是这样。

        “光哥。”张儒秀抬头说道。

        “嗯?”

        “花冠有些重,你帮我拿下来放到桌上吧。”张儒秀指了指头上的花冠,说道。

        司马光虽觉着这话有些奇怪,却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他轻手轻脚地取下花冠,生怕扯到张儒秀头上的一尾发丝。又端着花冠稳当当地放到妆奁台上的托盘中。

        下一刻,司马光便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暖意。

        张儒秀从背后抱住了他。许是觉着太过唐突,张儒秀的手只是虚虚环在司马光腰间,不敢握牢。

        司马光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听到自己颇为艰难地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你对我真好。”张儒秀翁里翁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傻岁岁。”司马光似是没想到张儒秀蓦地向他示了软,一时间,脱口而出的话也软了下来。

        “我不傻。”张儒秀小声辩驳道。

        “岁岁,你松手。”司马光声音轻柔,话里尽是哄骗的意味。

        可惜张儒秀没察觉到。她这会子听了司马光的话,虽是诧异,却还是缓缓送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下一刻,司马光就转身把张儒秀搂在了怀里。他抱人抱得紧,手紧紧扣在张儒秀腰间,像是要把人嵌在身体里一般,却又把握着分寸,没有弄疼她。

        “你叫我松手,就是想抱我啊?”张儒秀反应过来,调侃道。她刚才还以为司马光不乐意让人抱他,谁知,人家竟是在憋大招呢。

        “嗯。”司马光大方地承认下来。

        “你知道么,方才你那副板着脸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我真的在想一百零八种法子哄你笑笑。”张儒秀心有余辜地说道。

        “是我失礼了。”司马光说道。

        “你怎么就会道歉啊?明明不是你的错。”张儒秀埋怨道。

        “下次不会板着脸了,也不会吓你了。”司马光沉声说道。

        他的头靠在张儒秀的脖颈处,说话间气息都喷到了耳边,叫人心痒。

        “那你还要打地铺睡么?”张儒秀得了便宜,此时便作势威胁道。

        “都听你的。”司马光回道。

        “那你就先同我睡一张床上罢。”

        “好。”

        ……

        故而事情就是这样。

        此时此刻,二人只穿着里衣,盖着一床被子。

        不得不说,这次是张儒秀自己失算了。

        她坐在床榻边上这么久,都没发觉屋子里只有一床被子,先前分窝睡的想法顷刻间崩塌。

        睡觉穿着一身里衣自然不舒服,她倒是心大,还想再脱一层,剩下个内衣短裤。倒是一旁的司马光,自打上了床,脸上的红晕是没下来过。

        “光哥你放心,我叫你一声哥,你便一辈子都是我的好兄弟。你把我当弟兄好友就成,不必拘谨。”张儒秀这般安慰道。

        可这话说出口,不但没起到一分作用,反倒是叫司马光的身子往床边处又挪了几下。

        张儒秀说,她想睡里边,不想睡前还有吹灯灭蜡,司马光也就由着她去。

        “要剪蜡么?”司马光问。

        张儒秀暖着被窝,点点头。

        “好。”司马光应道。

        喜蜡燃着的火芯被剪断,屋子里霎时间便黑了下来。

        黑暗中,张儒秀看不见司马光的身影。还是缓了一会儿,才看见床边有着一道坐立的影儿。

        “光哥,你不冷么?怎么一直坐在那儿啊。”张儒秀好奇地问道。

        若非天黑,张儒秀定是能瞥见司马光的满脸红意,久退不散。

        “咳咳。”司马光假意地咳了两声,便躺了下来。

        “你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张儒秀笑道。

        “好。”司马光这般说着,却还是僵着身子,手臂摆到身前,生怕自己逾矩半寸。

        ……

        一阵寂寥无声,司马光听到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动静,便稍稍侧目,借着窗子投过来的几分月色,悄悄打量着张儒秀。

        张儒秀的呼吸平缓,合目抿唇,身子朝着他这处微蜷起,瞧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司马光松了口气,悄悄转过身,手支着头,侧目看着张儒秀。

        司马光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张儒秀的小指动了几下。

        “光哥,抓到你了。”

        张儒秀原先闭着的眼蓦地睁开来,原本稍抿的唇现在高高扬起,目光狡黠,话中尽是逗弄。

        “你……”司马光被惊得措不及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司马光本想赶紧转过身去,可又觉得转身太过掩耳盗铃,便继续用手撑着身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张儒秀问道。

        “有些冷,睡不着。”司马光存着小心思,像是一匹渴望主人哀怜的野狼,满不在乎地挑起伤口给人看,好叫人同情一番。

        冷?张儒秀听罢,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一床被子都被她卷到了自己身上,司马光的大半身子都裸露到冷冽的空气之中。

        “哎呀,都怪我睡相太差。”张儒秀说罢,赶紧从身下捞出来被褥盖到司马光身上。又怕给人裹得不严实,便坐了起来仔细给人掖着被角。

        张儒秀掖被角时,几缕发丝有意无意间扫过司马光的脸颊,带着发香,轻轻拂过。月光洒在张儒秀身上,一时间,司马光觉着张儒秀像是画里出来的神女一般,叫人猜不透摸不着,却又叫人甘愿一头扎进虚无的美好之中,甘之如饴。

        “好啦,这下应该不会冷了。”张儒秀躺了下来,把被褥紧紧裹到自己身子上,只露出一个头。

        “嗯,不冷了。”司马光笑道。

        “睡罢。”张儒秀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好。”司马光说道。

        ……

        洞房花烛夜就在彼此情绪起伏间平淡地过去。

        这一夜,张儒秀睡得正香,多日来的所有烦心事都被抛之脑后,一夜好眠。

        同她比起来,司马光可以说是一夜无眠。

        张儒秀睡得安生,什么都不知道。可司马光半梦半醒间,思绪万千,心里搁着许多事。

        张儒秀睡前是脊背对着司马光,身前对着墙的姿势,睡熟了之后,睡相全无,身子四仰八叉。

        这床原本就不够大,故而在睡熟之后,张儒秀的右腿一直在司马光的腿上放着,左腿越过人家的腰间,半个脚掌悬在空中,身子同司马光离得极近。

        彼时司马光失着眠,正想着去华州赴任的事。张儒秀这么一转身,倒是惊得司马光差点鲤鱼打挺半坐了起来。还好思虑战胜了身子本能,司马光很快反应过来。

        他说过不做无礼之事,哪怕这事不是自己先开的头,也不行。

        司马光想扭正张儒秀的身子,又怕吵醒她,便用着平生最轻柔的力气去移开张儒秀的身子。

        还好张儒秀睡得熟,任司马光一番动作,还在酣眠着。

        司马光又盖好二人身上的被褥,闭着眼继续想事。

        结果过不了多久,张儒秀的身子又朝他这处倾了过来。

        张儒秀许是想抱着什么物件一般,这次,她伸出手搂着司马光的前胸,一腿弯曲,一腿翘在人的身上。

        就像是,标记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不许旁人侵占。

        司马光想到这处,蓦地睁开了眼。他觉着头疼,低头一看张儒秀那般无辜安好的样子,顿时满是无奈。

        他又将张儒秀的身子摆正,盖好被褥。

        几刻后,张儒秀的身子又倾了过来。

        司马光看着她紧紧扒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竟有些荒唐地想是不是床榻不平,他这处凹陷了下去,才屡屡叫张儒秀往这处倾去。

        正当司马光想再次扭正张儒秀的身子时,却听见人嘀咕一句。

        张儒秀喃喃呓语,说着什么。

        “冷。”张儒秀说。

        原本一床被褥有些热气在,几番折腾后,早已灌入了不少凉气,自然叫人觉着冷。

        司马光心里满是心疼,这次,他任凭张儒秀动作,不再反抗。

        张儒秀睡梦中感到身下传来股股热气,便一股脑地抱紧那热源,不愿叫这热气离开。

        于是她抱紧了司马光,不留一分空隙。

        她是溺水的人,紧紧揪住水中的浮萍。

        她也是搁浅的鱼,竭尽全力染上流淌过来的水珠,绝处逢生。

        而司马光,便是甘愿沉沦的浮萍,亦是放弃回流的水珠。

        他不会拒绝,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

        司马光长臂一揽,将被褥盖在二人身上,掖好被角,不叫一丝热气再跑出去。

        长夜漫漫,总会有人失眠,在该沉沦时莫名清醒。

        司马光愿做那位失眠的人。

        只要,有人能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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