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一视同仁
霁月被她这么一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站在后面的李潇洋低眉斜眼地看着宋丽清，可宋丽清一颗脑袋枕在霁月肩上，眼睛都没往上扬。
过了半响，她才放开霁月，没注意观察霁月脸上僵硬的表情，转而又拥住了站在另一边的万一。
霁月愣在原地没动，心里七上八下，她还是低估女同学之间的亲密了，嗐……
还没等霁月回神，李潇洋就拍了她的肩，霁月转身抬头看人。
发现这人竟然咬着下唇，一脸不高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拉了拉他的手臂，解释道：“那个，她太兴奋了，我们回去吧。”
李潇洋看了看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爪子，对她这种马上解释的行为很满意，忍不住又笑出声，“嗯，那我们回去吧。”
霁月看他又好了，才扭头对宋丽清们说：“同桌，一一，我们回去了。”
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冲她点点头，看见这两个人搭在一起的手还露出了一个姨母笑，“好，路上小心，明天见。”
霁月立马把手缩回来，“呵呵，好嘞。”
跟这两人交代好，她才又仰着头看李潇洋，这人温润的眼神让人看得很难移开眼，“阿潇我们走吧。”
两个人并排走着，霁月手上还拿着那罐没喝完的甜牛奶，嫌拿在手上碍事，她又停下脚步“吨吨”把剩下的喝完了。
李潇洋也配合着停下，等她喝完，从她手上接过空罐子，顺手扔进了垃圾桶。目光下放，又看见她舔着上唇上的奶渍，不知道为什么他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吞了下口水。
霁月没察觉他的动作，只是问：“你的3000米什么时候比赛？”
他回答道：“明天下午。”
霁月小小“嗯”了声，“那你有比赛的话，还有赢的希望吗？”霁月估计是没有，毕竟自己班最厉害的篮球队员就四个。走了一个三分投球手，那还怎么玩儿？
李潇洋笑道：“那个18班的很厉害，我们明天第一场就和他们打。说句丧气话，我觉得冠军他们胜券在握。”
霁月可没看过18班的比赛，但听说里面很多体育特长生，不难想象明天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嗯，阿潇加油。”
李潇洋又玩味一笑，对着霁月道：“晚上一起做作业吗？”
霁月对这个请求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答应着，“好。”
不趁着晚上把作业搞定，他们周六可能得站着上课。
李潇洋露出满意的表情，伸手覆在她的头顶，隔着帽子，他也很满足。
晚上，他吃过晚饭就带着作业过来了。
在门外敲门，是陈雅之开的门。
陈雅之看见李潇洋，那双桃花眼就闪着光，笑盈盈地说着请进，然后让他去书房里等着，自己去把她的宝贝女儿叫来。
她已经习惯这个男孩经常往家里跑了，每次来她都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丈夫。只是唯一让她奇怪的是，每次给他们送吃的都看见，不是他给霁月讲作业，而是霁月在给他辅导，她听闺蜜说过李潇洋是全年级第一，她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她也将这件事说给祁珵听过，只是他一直都以为是巧合，而且陈雅之给他们送食物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家里那位阿姨代劳，每当他们问及房间里的情况，这位阿姨一直都是同一句答复：一切正常。
阿姨站的角度，完全就是家里的白菜有没有被八戒占便宜。
久了两夫妻也就习惯了，没问题就好，虽然他们思想开放，但这个年纪有问题可不是他们的心脏能承受的。
李潇洋顺着她的意思去书房等候，等霁月过来，他一改往常面对面坐的习惯，转而将椅子挪到霁月身边。美其名曰：“这样问题更方便。”
霁月：“好的吧。”
讲题的时候，他时不时又挨过来，他的头就在霁月脸上方，有时候霁月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抬头想问他听懂了没，就看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她不适应地想要后退，李潇洋却皱起眉问：“怎么了？”
霁月有些羞涩，“我们是不是挨得太近了？”
李潇洋轻哼地笑着：“离近些不容易分心。”
霁月心说：你不容易分心我容易啊！
不过他这个理由，她一时还真找不到言语去反驳他，只能乖乖接受。
又讲了一会儿，霁月再次抬头看他，发现他现在的眼神更加难以言喻了，像没吃饭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一盘即将到嘴的食物。
当霁月仰视李潇洋的时候，他的视线就从她的眼睛转移到那一张q弹水润的樱桃色小嘴上，他没忍住便舔了一下上唇。
霁月看见他的动作红了脸颊，吞吞吐吐地问：“你听懂了吗？”
李潇洋回神，然后点头，“懂了。”
霁月：“……那你把这个题复述一遍。”
李潇洋勾唇笑了，他的小月兔今天还不信他了，他重复了一遍解题过程。
霁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他莫不是懂装不懂就是为了自己给他讲题吧？但是看他会，自己还是挺欣慰的，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幸苦也算是没白费。
“嗯，我还以为你走神了呢，认真听的就好。”
李潇洋笑得春风洋溢的，继续看着他眼前的小月兔讲题。
这只小月兔做起事来的时候特别认真，纯白微卷的睫毛一上一下地眨着眼，瓷白的肌肤下泛着一抹胭脂色，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很好看。
越看就越容易生出别的心思，他极力控制着不合时宜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郁色，不知道这个理想什么时候能实现，但起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或数个契机，让她打破自己一向坚持的原则，让自己彻底融入她的内心和她的一切。
想着想着，他看见霁月又抬头了，便对她露出最温柔的笑。
霁月三番两次的抬头，就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在认真听，若是没有，那她明天一定会把人赶到对面去。
只是这一次抬头有些许不同，对上一张俊颜，他的五官如同被上天精雕细琢过一样，深邃的眸子就映在自己的瞳孔上，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又从心底升起，霁月看得有些恍惚。
正想得入神，李潇洋就说话了，低沉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好看吗？”
霁月下意识地点头，等回过神来，她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怎么能这种时候夸他呢！夸了显得自己很颜狗一样，再说，万一他飘了怎么办？
她愣了会儿，脸一红，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得说不出话。
李潇洋的唇角以可见的速度上扬，低低的笑声传入耳边，还不等她反应，他就贴得更近了，下颚贴着自己的脖颈，浅浅的气息打在脖子的皮肤上，让霁月一激灵，伸手就准备推他远点。
碰到他胸口的手也没用力，小声劝着，“你坐好点。”
李潇洋没动，持续加速跳动的心脏震动着他的胸膛，霁月意识到自己不该碰他，这种行为颇有欲拒还迎的意味，真是该死，她才又准备往后面躲。
还没等她有动作，就听见他带着挑逗的声音：“好看就多看看。”说完还发出浅浅的笑声。
这操作属实让霁月彻底红了脸，两个人这么亲密她又怕一会儿被人看见，于是一鼓作气地轻轻推开他，“好了，快坐好。这不是……天天看见么？”
李潇洋感受到她的力道，才乖乖缩回身子在自己椅子上坐好，手肘抵在桌面上，右手撑着半张脸，眉飞色舞的，“嗯，天天见。”
他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她不排斥自己的亲近，甚至应该说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亲近。若不是自己天天在她面前晃悠，他可不敢想象自己和她竟会如此亲近了。
霁月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他挨这么近干嘛？他这算调戏吧？刚才应该及时躲远点才对！
坐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一个内心为男和另一个实实在在的男孩子贴得这么近，真不是什么好体验。有那么一瞬，霁月都以为他要对自己的脖子图谋不轨了。
要是他那般轻浮，她就决定再也不理他了，因为他对一个认识两个月的女孩子都这样，那指定是个渣男。她那时哪还管什么攻略任务，赶紧趁着只是对他有一点好感时跑路，免得越陷越深！
所以她现在要把男女有别和男男也有别往自己心上刻死了，要将李潇洋和其他人一视同仁。
霁月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系统那可是一清二楚，它现在可不确定霁月能把他和其他人一视同仁了，这区别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心理建设做好，她又像啥事都没有一样看着李潇洋，道：“快做题，一会儿晚了不得熬夜？”她可一直把他午夜整点给自己发消息的事记在心上呢。
李潇洋看她红着脸说这么正经的话，还真是有一种别样的趣味，他依旧勾着唇角，“嗯，不熬夜。”
答应完，他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老老实实坐好做题。霁月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确认他不作妖了才放心。
李潇洋做题的速度越来越快，霁月刚刚完成没一会儿，他也做完了，两张数学试卷。做完就拿过霁月的两张试卷熟练地对答案，发现有不一样的，他们又讨论那个题的解题方式。
改完错题，李潇洋就该回家了。他起身收拾好东西，看着霁月，她脸上的桃红还没完全消散。
李潇洋难以消散的好兴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那我回去了，明天见，小月兔。”
霁月猛地点点头，赶紧走吧你！“嗯，去吧。”一边说还一边走过去给他开书房的门。
李潇洋都被气笑了，这只兔子今天就这么想他走？跟在霁月身后无奈摇头，路过客厅时见陈雅之还没上楼休息，他就说了一声，“伯母我回去了。”
陈雅之笑着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做着挥手的姿势，“好，明天再来啊。”
“好。”他必定是再来的。
霁月送他到大门口，他便不让送了，“小月兔晚安。”
霁月挥着手，懒洋洋的，“阿潇晚安。”没有外号她还真是吃亏。
第二天校运会，早上八点就开始打比赛。
第一场就是和18班打。
正如李潇洋所说，18班的人胜券在握，自己班的几乎没有赢的机会，一节打下来，勉勉强强能持平。再打两场，比分就慢慢拉开了。
第三节打完休息，李潇洋像昨天一样来霁月身边喝水，只是没有昨天那种高兴的劲了。
霁月知道他心有不甘，边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边宽慰他，“尽力就好了，别打得太狠了，伤了就不好了。”
18班那些都是狠人，人高马大的，一个个还有一身肌肉，比不过正常。
听见关心，他又露出个笑：“月月原来这么关心我。”说完还“嘿嘿”笑了一声。
“那不关心你，我还能关心谁去？”霁月道，谁让他既是特殊人物，又是让她有些想在意的人呢。
李潇洋这下笑得老开心了，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自己就当她是知道了，毕竟她语出惊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那对我是哪种关心？”他问的时候，满脸的期待。
霁月想了想，那应该毫无疑问是好兄弟的关心！看着旁边同学的目光，她推着李潇洋上场，“快上场啊，比赛开始了。”
李潇洋就被她这么搪塞过去，看时间到了，他也只能上场。
温水煮青蛙，她总会被自己俘获的吧。
比赛持续了8分钟，虽然比分越拉越大，但是2班的同学也没有因此泄气。比起输，他们更讨厌那个在赛场上因泄气而丧失斗志的自己。这就是他们实验班做事的一贯风格，不到最后决不认输。
最后两分钟，2班进了一球，大家都在为这两分高兴，因为他们努力过了。对面18班的人看见这边的氛围，也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你们班真的不错啊，不愧是2班的人！”
来人笑得很开心，语气也不是嘲讽，大家都看得出他们这不是来刷存在感的。
班长陈长客气道：“谢谢，你们班才是真的很厉害，每个人的球技都很好。”
18班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己方队员，又打量着2班的人，笑道：“过奖了，希望有机会还能和学霸们切磋。”
陈长谦虚道：“谦虚了，希望有机会能跟你们请教球技。”
18班的人见他真诚不做作，都有些高兴，领头的说：“当然，我们的荣幸。”
2班等人都笑笑没再说话，总的来说，他们这一场算是输的心服口服，也没有顽固派觉得不服气，两个班和谐得很。
18班这场打完还要跟16班的打，16班虽然队员没有那么优质，但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陈长笑着道：“他们这场比赛比咱们的可要有看头多了。”
凡柯认得清形势，叹气道，“咱们应该只能拿个老三了。”
张斌倒是跟陈长一样看得开，“第三也不错，打进决赛我们就已经很厉害了。”
李潇洋也笑道：“确实，到这里也不错。班长，下午的比赛得靠你们坚持了。”
陈长了解，“没事，大局已定，你好好比赛就行，就是哥几个不能去给你加油，有些遗憾。”
他听陈长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霁月，然后道：“一起加油！”
陈长见他这动作，不由得笑出声，“有祁霁月同学在，你可不能丢脸啊。”
李潇洋笑着回应，“放心吧，我努努力，尽力拿点分回来。”
凡柯在旁边补充，“有祁霁月同学在，他怎么也得进前三吧？”
霁月心想，他跑3000米得前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能去陪跑，最多继续当他的衣服架子，真是被这些人整得稀里糊涂的。
李潇洋见凡柯给他下达任务要求了，说不上有多大信心，只是低头对着霁月道：“如果你站在终点等我的话，我应该能跑快点。”
霁月才明白，他们这是让他把自己当动力呢，他比赛的时候，自己总不能不出现吧，肯定是去终点等。
“嗯，我在终点等你。”
张斌见霁月这么配合他，也开口道：“你们终会在终点相遇。”
他说出此话，怔了一会儿，他以前似乎不会想到要说这种话，平时的比赛也就是给大家加加油、打打气罢了。
这话说得跟夹心饼干似的，透着好几种不同的味道。
霁月没怎么理解，只当作是寻常的话来听了，重复道：“我会一直在终点等你。”
李潇洋高兴答应。
大家都散了后，李潇洋跟这一群男生混在一起，等待半个小时后18班与16班的对决。
霁月则要去部门，有的社团安排了活动，统一放在今天早上举行，操场外围的宽阔走道上给他们空出了活动场地，霁月没有负责的部门，但要去帮他们清点参与cos的人数，并且做一些与部门相关的广播稿写作工作。
没多大意义，只是这个cos展每年校运会最受学生欢迎，参与的人不算多，但是很能吸引目光，这是他们学校文化宣传工作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等到10:50，霁月在身着奇异服饰的同学旁边确认人数是否到齐，以及是否正确，做完这些，她再写完稿子交给学姐，任务就算完成了。随后就可以按照学姐的意思悄悄离场。
她和coser可不一样，被人围观，像看什么变异物种一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清楚那只是一种少见的疾病，戴有色眼睛的人绝对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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