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NO.008想过平静的生活
作为一间开在贫民窟附近的私人诊所，附近居民与诊所医生似乎微妙达成了一种绝佳的默契。
好比现在。
简陋的桌椅在外力推搡下嘎吱嘎吱发出悲鸣，随着类似药瓶摔在地上的声音，绵羊般无害的罗曼医生被一个裹在灰色披风里的高大怪物强行抓走。曾受过罗曼医生关照过的人们瑟瑟发抖躲在家里，只敢从窗户缝隙对怪物偶尔裸丨露在外的鳞片手臂实施注目礼。
个头还没桌子高的小不点男孩眨眨眼，永远洗不干净的脸颊脏兮兮得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他掀开用木箱修补的大门，紧贴着墙缝窸窸窣窣地跑开。而在他前进的路上，好几枚闪着银光的硬币则被不知道是谁的人们零星丢出。
男孩捏起那几枚硬币，脚步跑得逐渐快了起来。他路过热狗摊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选择先去公共电话亭。
“喂，是哥谭警局吗？杀手鳄刚刚来贫民窟附近抓走了个医生……对，就在几分钟前。医生被抓走的时候还活着……”
他报完警就马上挂了电话，这才捏着那可怜巴巴的硬币们重新站回热狗摊前，将它们丢进老板放在餐车前用于收钱的罐子里。
“给我一份热狗。”
脏兮兮的小男孩站在摊子前，安静等待着他今天帮忙打电话的报酬。
刚好今天在哥谭警局负责担当接线员工作的藤丸立香放下听筒，对身旁同样只是实习的警员同伴笑了笑，说：“是小孩子的声音，大概又是个恶作剧电话吧。”
“哈哈，我猜也是。对了拜恩，等下一起去吃晚饭吗？”
橘发的漂亮女生弯起眉眼，嘴里虽然还在与身旁的实习警员说笑，但敲打手机屏幕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这次不行，我已经和我女朋友有约了。”
对方耸耸肩，送了她一个揶揄的眼神。“好吧，那我就提前祝你们晚上约会愉快了。”
哥谭不是个好地方，这里混乱无序，潜藏在黑暗里的罪恶数也数不清。但哥谭对他们来说却又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见惯了奇奇怪怪的事物，拥有一颗大心脏——至少相较于动不动就要变成烟花的大楼和轮船，稍微不同常人的性取向真的不算大事。
更别提这份稍异于常人的爱情足够瞩目，甚至能让周围人将他们身上的某些“异常”忽略掉。
脱下实习警员的服饰换回自己的日常便服，橘发的年轻女孩蹬着一双厚底皮靴快快乐乐跑向了正在街角等待自己的粉发女孩身边，她们相互亲密的挽着手臂，分享着同一份香甜的蜜瓜面包。
松软可口的零食咽下肚子，娇俏可爱的两个女孩轻笑着在街上行走。光看那份光景的话，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此刻讨论的话题却充满了暴力。
“掳走罗曼的是杀手鳄。”
“立夏说背后主使应该是贝恩。”
“咦？”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结论，但距离事实应该大差不差。”
“贝恩手下有不小的势力，会很麻烦的吧？”
“没事的。”
藤丸立香眨了眨她那双太阳般好看的金黄色眼眸，对玛修晃了晃手机里来自自家弟弟的回复，说：
“立夏说他要去警告贝恩，让我们不用管。”
无论是杀手鳄还是贝恩，都不该是普通哥谭市民敢面对的名字。但对曾跨越数个特异点并拯救过人理的两位迦勒底御主来说，他们却不过是个处理起来稍微麻烦点的存在。
——毕竟他们并非孤身一人。
穿着件浅蓝色衬衫的黑发青年，手里还拿了本书，他一看就是那种会在学校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好孩子，可现在却面不改色踏过地面上的污水，笔直地朝着贝恩的基地走去。
他步履安定，似乎已经在这里走了千百次。然而包括他自己以及周围不断被打倒的大汉们都清楚，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此处。
摇摇摆摆的灯光令走廊里的光线越发浑浊不堪，assassin燕青嬉笑着蹲下，从倒地的其中一人身上取下钥匙。
“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惹到我家的master啦～”
说话时，燕青还偏了偏头，敏捷极高的他犹如未卜先知般避过了数发子弹。赤丨裸丨着的上身被艳丽的纹身笼罩，那张秀美的脸甚至露出了个颇为快乐的笑容，随后干脆利落卸掉了方才利用手丨枪反击的所有人的胳膊。
“在近身的时候，你就该这么做的。”
“哎呀，抱歉抱歉～太久没出来放风，我也是稍微有点玩过头了。原谅我吧，master～”
assassin燕青熟练道歉，尽管那模样看起来尚且有些不正经，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藤丸立夏面前，assassin燕青的眼神与细微动作全都在表示臣服。就连撒娇般的尾音，都呈现出极为自然的亲近之意。
“说的也是，毕竟燕青也的确很久没出来，一时之间想玩是可以理解的事情。那么作为惩罚，回去之后，燕青你打完《和班尼特福迪一起攻克难关》吧。”
“嗯？那是什么？”
“是个很适合磨练耐心的游戏，保证你会喜欢的。”
时隔许久再次上线的小恶魔御主顿时令assassin燕青感到后背发凉，尽管御主亲自开口说那只是游戏，但燕青才不会上当。轻而易举挑翻了半个基地的从者，此刻却围在御主身边百般告饶讨好，任谁也看不出之前他在走廊里打倒所有人的凶猛霸气。
藤丸立夏与燕青有说有笑地拉开大门，神情轻松自在宛若与朋友出门踏青郊游。这副模样毫无疑问是对贝恩的挑衅，但——
他不在乎。
年轻气盛的哥谭大学学生昂首挺胸，生生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的恐怖气势。平日里温吞有趣的假面稍稍揭开，露出前任救世主在无数战场上与从者共同战斗而沉淀在骨子里的王者气势。
“我们只想过平静的、安宁的、不会被人打扰的生活。可以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吗？”
空中飘浮起晦涩难懂的卢恩符文，一切电波都在魔术结界内失去作用。地面的影子不断涌动，随时都会跳出择人而择人而噬的怪物。
贝恩放声大笑。“哈哈，小子，你以为魔法师那点不入流的手段可以——”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assassin咒腕哈桑那只恶魔的手臂已经抵上他的心脏。
“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所以我不会杀人。”
有着一双蔚蓝色眼珠的亚裔青年弯起嘴角，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在甜品店请人帮忙包装蛋糕。
“但我会给你一个足够痛的、能让你刻在骨子里的，哪怕之后被我洗掉记忆也会本能避开我的——教训。”
话音落下，assassin咒腕哈桑便按住了贝恩胸腔里那块跳动的心脏。与此同时，caster吉尔·德·雷则从涌动的影子里现身。
受限于哥谭糟糕的灵脉，立香和立夏在这里永远只能召唤出混沌或恶属性的从者，稍微好一点的也只是中立程度。但对今天的藤丸立夏来说，这份限制反而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caster吉尔·德·雷。”
“是，请尽请吩咐，master。”
“不准召唤海魔，用[深渊的邪视]和[精神污染]就行了。”
“交给我吧。”
人类可以锻炼意志，磨练肉丨体，但……总有些糟糕的东西是他们无法抵抗的。
面无表情的藤丸立夏，在这一刻看起来比贝恩还像个反派。但唯有比恶更恶，比黑暗更黑暗，才能震慑住如贝恩这样纯粹暴力的敌人。
“燕青，等下把那些人脱臼的胳膊重新安回去，如果谁醒了记得补一手刀……不，等下我直接调用地脉魔力，大范围笼罩催眠术式吧。另外吉尔·德·雷，你也差不多可以收手了。我只是来给他点教训，不是要把人弄成废人。”
他合上手里的书本，由某位不具名archer亲手撰写的邪恶教典充分发挥了作用。尽管藤丸立夏现在表现得无比反派，但他本质依然是拯救世界的御主。
应该。
“我不打算和你合作，也不会建立任何契约。事实上，如果你没试图搅乱我们渴望的平静生活，我并不会插手属于这座城市的义警以及他的敌人们之间的纠葛——当然，这个想法现在也没改变，但这并不会妨碍我对你做些什么。”
古老的泥板文字在虚空之中被比划出来，黑发蓝眸的青年低头注视着地面上因为受到caster吉尔·德·雷的魔力控制，而陷入近乎发疯般惶恐状态的贝恩。
他很强，他的头脑很精明，精明到能够在所有人以为尘埃已定后，欺骗杀手鳄去对付一个贫民窟的医生。他的身体很强大，尤其是在他身体与那罐毒素般的液体相连接后，拥有不亚于三星从者的肉丨体强悍度。他的手下势力也很强，有自己的基地，有足够调动的大批人手，甚至连设施和武器都应有尽有。
他是强大到足以让蝙蝠侠也吃亏的敌人。
但在藤丸立夏的面前，这样的贝恩依然不够看。
“[记忆操作][群体认知干涉][恐惧附加]，啊，差点忘了还有[对特定人物·闲人驱散]。”
魔术符文钻进贝恩的大脑，从魔法侧的方面改写了贝恩的认知。尤其是那个[对特定人物·闲人驱散]的术式刻印，保证今后贝恩就算在大街上看见立夏等人，都会下意识避开。
“接下来要去覆盖监控记录了，早知道就该找姐姐借bb的……没办法，燕青，咒腕哈桑还有吉尔·德·雷，我要解除你们的召唤了哦。”
以三位从者的召唤解除为代价，赠予御主那本做尽坏事的教典的撰写者，archer莫里亚蒂现身了。
“很高兴你在这种时候想到了我，master。”年迈的绅士弯起眼角，说：“但除了这些小事，我还可以为你做的更多。”
“不了，我和姐姐都只想过平静生活。所以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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