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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暴风雨夜


霁月执意要在保送名校后选择出国留学,家里都拿她没办法,一开始他们也问过原因,她只是说:“想去见哥哥,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来陈雅之又忍不住开门见山地问她:“李潇洋和你保送同一所学校,你舍得离开他吗?”

        “我和他本就没有关系,为什么会舍不得?”她铁了心一再逃避,她说:“一直待在他身边我很煎熬,他应该遇见更好的人。开心是有的,但夜里我总是很焦虑,所以我想冷静冷静,请您同意我的请求好吗?”

        陈雅之闻言只能答应她,她只是希望那个男孩能带来改变,但没考虑她的女儿会想那么多。

        “你喜欢他的对吗?”她问。

        她说是,“但喜欢不一定非得在一起不是吗?如果他能过得更好,我会真诚地祝福他,如果他获得至高的荣誉,那我也仿佛获得了同样的嘉奖。”

        陈雅之没法反驳她的话,她并不认为作为女人就一定要靠男人活下去,所以就算霁月不结婚她也完全没有意见,她只是希望她能有个人陪,而不至于过得太孤独。

        但她仍对霁月留在国内抱有一丝期望,她觉得只要刺激足够,霁月想必就不会离开。

        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只能试试。

        21号这天,她难得地穿上了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和当初的宴会很相似,从开始到结束,她想追求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

        两个人见面,她依然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见面亲密地叫他哥哥,跟他说生日快乐。

        李潇洋笑着对她说:“我18了,等你18。”

        他这句话仿佛憋了很久才说出口,因为他说话时特意避免与霁月视线交汇。

        霁月没怎么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道:“恭喜你成年了,回去好好看《宪法》,履行义务,行使权力。”

        “你的想法怎么总和别人不一样?”他垂眸看着她,轻声笑着道。

        “我说得不对吗?好好遵纪守法,做社会主义好公民。”她正经道。

        李潇洋拿她没办法,只好同意她的说法。摸着她的头明眸善睐,“你说得都对。”

        从见面开始,李潇洋就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

        两个人从南山公园门口路过,李潇洋一路跟她讲着以前自己的生活。

        包括孙泽好兄弟和时岑的事,也包括以前有很多人喜欢自己的事,还有他的哥哥,总之说了很多。

        霁月仔细听着,感觉他今天有些不一样,语速有些快,说的都还是些相对私密的事,像开心过了头,又像是离别时的婆婆妈妈。

        等他们进了摩天轮的座舱,这种情况才出现变化。

        李潇洋从进入这里就没再开口,一直看着窗外。

        霁月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忽然感觉有些紧张、忐忑、心虚,不敢看他,也不敢找话题。

        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高度上升了一段后,她感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了,有些疼,十指相扣的地方隐隐出现了些红痕。

        在他深呼出一口气后,霁月便看见他转过头来看自己,当视线停留在那两只手上,他才稍稍松了些。

        “疼吗?”他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喜眉笑眼的表情早已没了影。

        霁月摇摇头,她想问他怎么了,抬眸对上他的双眼,才发现他的眼球上有明显的红血丝,那双眼睛看着自己,仿佛悲不自胜,仿佛怒火中烧。

        “我扶着你,站起来一下。”他说。

        霁月只好听他的话,顺着他的意站在他面前。

        他凝视了片刻后让霁月转了个身,接着双手穿过她的腰间顺势往身上带,她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的脸颊顿时像燃烧的烈火,像滚烫的岩浆。

        “你这是做什么?”她问着,也没挣扎着想站起身远离他。

        “月月,三年了,我还没跟你表白。”他的头枕在霁月的肩上,声音低沉,有些哽咽,“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你不认识我,不知道我。”

        他慢慢说着话,湿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上,让她紧张、害羞,甚至还有些害怕。

        霁月不知道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她也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表白,正好挑着这个时间点。

        只听他继续说:“你说,你喜欢我的……”

        他低头用脑门抵了下她的肩,才又换回刚才的动作,“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她听到这儿,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有什么在揪着她的心,她其实不想他伤心的,不想看见他这个样子。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但她又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便问:“为什么?”

        只听见他轻轻苦笑了声,然后道:“我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你,你孤独惯了,冷漠惯了,如今动了心,所以害怕失去我对不对?”

        霁月顿时垂眸,如鲠在喉,她确实动了心,原因还正如他所说。

        她懦弱,她自私,她不能接受打破孤独后再次迎来无尽的黑夜。

        等她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个“是”,又听他用着有些愤怒和责备的语气道:

        “所以呢,你就计划着离开我,逃离我……”他顿了顿,又继续:“一开始我觉得我能接受这个事实的,从成人礼到昨天晚上,我都还这么认为。可真到了今天,我还是不能自已。”

        “我彻夜未眠,你知不知道,我也同你一样呢?”他说:“可你还是只想着离开我……”

        他说着,手臂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霁月一直保持沉默,泪珠在粉色的双眼里聚集,滚落,睫毛早已被浸染。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了,到现在她才真正了解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喜欢。

        她早就期待他的出现了,以至于一度以为和他似曾相识。

        她渴望阳光眷顾她,可真当阳光从缝隙里找到她,她又因为害怕被灼伤想要躲起来。

        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和他交扣在一起。

        系统在空间看见这两个人,也一阵心酸。它从未见过它的宿主有这样的状态,以前被艰难的任务折磨也未见她落泪。

        “还走吗?”它问。

        她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才回道:“走……”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肩上的人,他面色难看,一边动摇又一遍遍地给自己打加强针。

        她说:“忘了我吧。”

        话一出口,她也失了魂。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电话,她在混沌中索性关了机。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记得他在外面不断敲自己的门,敲了很久,后来又听见陈雅之的声音,她才因为怕她担心过度去开门,然后被抱着一直听母亲说话。

        过了一天,她才恍恍惚惚地打开房门,第三天便匆匆奔赴北美了。

        三天后她才如同从宿醉中清醒过来,回想起摩天轮上和他独处的时光,她零零散散地把记忆拼凑了个整。

        那天她说完那句话后,他当时勃然大怒,“祁霁月!”

        他在一声怒吼之后瞬间放开了她,摩天轮还在上升,霁月当时一个踉跄又被他拉回怀里。

        他眼底升起浓郁的暗色,爱而不得让他近乎失控。

        他怒吼道:“要是忘得了,我怎会大费周章地来找你?你就真舍得离开我?”

        霁月第一次见他生气,也是第一次见他落泪。

        不值得啊,她当时心里想着。

        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她在那双怒目圆睁的星目下吓得不敢动弹。

        像牵手一样,他没经得同意,便吻上了她的唇。

        霁月当时瞪大了双眼,紧闭着牙关,却在一阵刺痛后被迫张了嘴。

        她不记得被吻了多久,只记得血液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只记得自己在喘息之际跟他求饶。

        “阿潇,别这样。”

        “放开我……”

        “忘了我,趁着青春年少重新开始吧。”

        等他们所在的座舱再次回归原点,她才好不容易挣脱束缚,最终几乎是落荒而逃。

        狼狈已经算不上最恰当的形容词了,下定决心离开如同意式特浓咖啡一般苦涩。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笑,明明说开就好了,要是跟他说“我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种谎话该多好。

        这是她第一次与某人产生这么亲密的接触,对象是他,倒是并不反感,只是以后都得躲着他走了。

        那天回到家,因为是星期一,父母都不在。她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阿姨见她状态不对,才火急火燎的给陈雅之打电话。

        等陈雅之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看见李潇洋抱头蹲坐在她门前,她着急问了他话,他都如实交代了。没来得及责怪,她只后悔自己答应让霁月单独跟他出门。

        “你先回去吧,这交给我。”她对李潇洋说。

        等他走后,她才跟门内人说:“他走了,月月你给妈妈开门。”

        等霁月开了门,她就看见个哭红了双眼的女孩。

        她知道这对她的刺激有些过了头,所以只能慢慢陪着她,等她平复心情。

        霁月情绪舒缓了后,在哽咽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他表白了,他知道我要偷偷离开他,所以他动了怒,吻了我,你们不要怪他。本就是我不好,我没法接受他。我想离开……”

        大部分都是让家里人不要怪他,不要去找他麻烦,就当作没有这回事。另外就是不停地说,她想走了,马上走。

        她想一次断彻底,他说的忘不了,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要忘记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陈雅之看着她被咬破的下唇,心里怒不可遏,可见她那个样,也不好去找他麻烦。

        感情本就是个说不清楚的事情,她见过某些恋人的撕心裂肺,没有切身体会,不能完全理解。但事情发展到自己女儿身上,她才真正做到换位思考。

        李潇洋的情况并不比她好,他一直以情绪管理大师自居,所以没想到自己最终会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

        看见她从自己怀里仓皇逃走的那一刻他悔恨交加,他长跑三千米冠军追了很久,也没追上那双兔子腿。

        等到她家门口,在她门前敲了很久的门,也没得到回应。等陈雅之回来,他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当天,他跟母亲说了这件事,饶澄想责备他冲动行事,还伤害了那个女孩,但那些话始终没说出口。只是跟他说,他父亲李梦溪还为他准备了宴会,他不能推辞,要他调整好心情过去。

        他没办法,只能在宴会里借酒浇愁,喝了个烂醉被李梦溪叫人扛回家。

        晚上,外面狂风大作,树叶树梢被风刮得沙沙作响,一阵电闪雷鸣后下起了特大暴雨,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往贴吧里更新了一条帖子。

        逍遥公子:[报告,表白失败。2018521]

        等霁月想起那个贴吧已经是5月26号了,她和哥哥在餐厅吃饭,茶饭不思地刷着手机,看着那一条条未接电话发呆,又盯着他的企鹅资料页面看了很久。

        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火花和巨轮消失,她想抓却又抓不住。

        等她想打开贴吧,却发现自己被拒绝进入了。

        晚上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进去后,她才看见那成百上千条最近几天的更新。

        恶魂:[报告,我让她落泪了……2018521]

        傲慢:[报告,b计划正式启动。2018522]

        恶魂:[报告,月辉隐蔽,星星加速挣脱地心引力,预计回归时间:未知。2018523]

        暴食:[报告,获取通讯失败。2018523]

        嫉妒:[报告,获取通讯失败。2018524]

        色欲:[报告,获取通讯失败。2018525]

        ……

        除了八个特殊的,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回帖。

        她垂下眼眸,轻声说了句:“b计划……”

        6月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是班级聚会,一些保送的同学都回来了,单单缺了他们俩,高一时坐在一桌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饭桌上大家都极其沉默、惋惜,还有些替他不值,当然这种心理只放在心里不敢往外冒。

        陈长作为风向标担当起了气氛缓和的领导,他说:“好快,咱几个就毕业了啊。”

        凡柯冷不丁道:“是啊,就是缺了两个。”

        大家又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许久,宋丽清才道:“b计划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便把视线转向b计划的负责人,“斌哥?”

        “b计划就是等。”他说完悄悄叹了口气。

        万一不太明白,“都等了三年了,还要多久?”

        没人继续说话,陈长迫不得已才又道:“别纠结了,人家谈个恋爱我们这些助攻尽力就行了。毕业聚会呢,说这么多干什么,吃饭,聊别的,把气氛换换。”

        徐枫枫配合道:“就是就是,什么时候开饭,我要饿死了。”

        凡柯坐在他旁边,笑着道:“吃什么饭,先灌你两杯,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大家这才又哈哈大笑起来。

        后面一个月,祁辰阳都看着霁月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有时候把时间全部投入到和学校对接的事情上,有时候又做着些琐碎的事情忙忙碌碌。偶尔难得闲暇,她又总看着窗外发呆。

        食欲下降明显,本就身形单薄,如今愈加消瘦。

        他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个男生,也因为母亲的嘱咐不敢去回国手刀了他,只能强忍着难受默默陪着他的妹妹。

        到了10月,父母才来北美看她,陪她过18岁的生日。

        那时她已经开学很久了,整天把时间花在上课、组织活动上,还有她自己做的一些项目上。

        但为了不让家里担心,她晚上都会按时回来。

        10号这天陈雅之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和蛋糕,就连她爸那个大忙人都把时间空出来一起过来陪她。

        5月事件过去快5个月了,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见到人不像刚开始那样只会假意附和,算不上多开心,总之真切了些。

        “这是给你的礼物,要现在打开看看吗?”陈雅之手里捧着一个绑着蓝色丝带的黑色礼物盒。

        霁月头上戴着她为自己戴上的生日帽,脸上挂着笑,那是祁辰阳几个月以来见过最真实的笑。

        她有些开心,道:“入乡随俗,打开看看。”

        她拆开礼物盒,打开一看,是一条黑色的珠链,还有颗蓝色宝石吊坠挂在上面。

        她取出来仔细观摩,一边听陈雅之道:“谁拥有黑曜石就将永远不再哭泣,因为你所有的眼泪都已经被悲伤的阿帕契少女们流干了。”

        她说完便将手链戴在霁月的右手上,随后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积极地面对生活和身边的一切。”

        霁月在她肩上点头说好,看见这串珠链,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遗忘已久的东西。

        “以前的我好像拥有过它,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她对系统说。

        她过去的人生被禁止回溯了,系统一直记得那件事,所以它不知道她所说的不一样在哪里。

        “那就好好保留它吧。”它说。

        祁珵在陈雅之之后也与她拥抱,给了他准备的礼物。

        “上次阿阳说你会开车,所以,以后早点回家。”

        他说着递过了一把车钥匙。

        霁月笑着收下,“谢谢爸,那我还得去考个驾照。”

        “你这不需要学了倒是真的。”祁辰阳道。

        他的妹妹从三年前就开始带给他们惊喜,从年级第二,到通过数学竞赛保送,再到通过北美高校的入学申请。这五个月以来,她还帮自己管理公司,尽管那是建立在自虐一般的高强度活动之下。

        心酸又自豪。

        他的妹妹不需要他的保护也能在这竞争激烈的人世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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