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冠笄之礼
“这两个人要一直在一起我才心甘啊，毕业季分手季，你们的手，502看见没，粘上了，别想分！”宋丽清顶着个激动的脸看着这两个人开玩笑道。
“你们什么时候离校啊？还参加成人礼吗？”头脑清醒的万一最关心这个问题。
李潇洋垂眸看了眼旁边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都听她的。”
霁月懵逼脸，其他同学看着李潇洋那一脸宠溺的表情，一个个心里难受得紧。
“其实，我一直认为霁月是个夫管严，现在我才知道，夫管严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足够的宠爱，对吧？”宋丽清看着身边站着的一圈同学摊手。
陈长心态好，先接她的话：“说得挺对，我以后像潇洋小弟学习，把家庭地位把控好。”
霁月：“……”
她抬眸看李潇洋，这人乐得跟傻子似的，还说：“足够宠溺，足够浪漫。”
他重视感情，从来都是。但是他却在纵容霁月，纵容她老是想逃避。
霁月觉得他这样不值得，这种只有少数人心知肚明的假爱恋十分不合常理，可又拿他毫无办法。
不然，不然我偷偷溜走吧。
她总是这样想，越到后面她就越不想继续这个任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就在见他第一眼就沦陷了。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能再呆在他身边，因为自己这样的人去浪费他的时间，浪费他的青春。
人家都说，长痛不如短痛，离开他，他也许就伤心一段时间吧，三个月，六个月，一年，总不会很长久。
她想着这些，还是没忘记回答他们的问题，“我们参加成人礼再走，班上保送的同学应该都是吧。”
宋丽清等人了然，三年，见证她荣誉的同时，也在见证她和他之间的感情。
得和她谈谈，她和另外两个女同学都这样想。
成人礼结束刚好有一些空余时间，她们三个商量好，必须在那个时候把握好机会，不然按照霁月的性子，是不会来参加高考结束的毕业聚会的。
她拉着霁月的手道：“那就好，咱们还能一起呆一段时间。”
霁月笑着道：“怎么？我毕业了和你们就不是好姐妹了？”
“当然不是，咱们会一直是好姐妹。”孙莉道。
霁月说：“是的。”只是离开李潇洋而已，也不至于把她们几个丢了。
下课闲聊的时间很短，他们浅浅知道信息后，便又在上课铃声里回到各自的位置埋头苦读。
成人礼安排在4月中旬，上午上完课，下午两点来学校参加成人礼。
星期天来的家长很多，母亲占了大多数，父亲和年长的占少数。学生和家长全部都坐在足球场里，热闹非凡。观众席旁边摆了一条长长的走道和三个拱门，主席台坐了许多学校领导，一个个正襟危坐严肃得很。
到点，领导就开始致辞：“各位领导、家长、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今日很荣幸能在此与各位相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行冠笄之礼，跨成人之门。这意味着同学们跨入了成年人之列，也意味着你们要承担责任，履行义务……”
奏唱国歌后，上面的领导讲话轮了一圈，又轮到学生家长代表发言。
李潇洋母亲作为家长代表上台发言，霁月在她路过时看清了她的穿着打扮，和母亲不同，她身穿素雅的旗袍，袅袅婷婷。在台上讲话时文雅而不拖泥带水，很难不让人心生敬佩。霁月挽着母亲的手，对着系统评价道：“她可谓是名门淑女的代表了吧？”
“确实，温婉可人。”系统回道。
“可惜她深居简出，若是像母亲一样，定能做一番事业吧。”
系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等到学生代表讲话，李潇洋就迈着阔步上去了，从旁边路过还不忘对自己笑笑，霁月扫视了一眼他。
今天他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快满十八岁的男孩子身型愈加完美，配上那套衣服十分庄重合宜。
等视线落到他手里的稿子，霁月摆摆手，“快去快去！”
他无奈勾唇，径直上了台，在千人瞩目下开始发言。
“尊敬的家长、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和煦的春末之风吹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悠扬的礼乐之声回荡在青春的记忆里，青涩懵懂在梦想的钟声里悄然而逝……”
在一片喝彩声中，他又对着霁月款款而来，旁边的母亲见他笑得春风得意，忍不住夸了句：“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
李潇洋有些羞赧，“伯母过奖了。”
他看了看霁月，陈雅之明了他的意思，动了动霁月的胳膊，她才后知后觉，立马对他竖了个拇指，然后道：“你好棒！”
陈雅之觉得她没有诚意，又动了动她，她才又补充：“非常棒！”
陈雅之：……
李潇洋被她的直逗笑，摇摇头离开了。
学生发言结束后，下一项是孩子与父母交换礼物，陈雅之酷爱珍珠，霁月便送了她一套珍珠首饰，亲手帮她戴上后，道：“虽然现在是花您们的钱，但我以后会努力的。”
“有心就行。”
陈雅之给霁月准备的是一条长袖连衣裙和高跟鞋。虽然霁月看见女装就头疼，但想想这也是母亲的风格。为了让她开心，霁月今天穿了，裙子是蓝紫渐变的色调，穿上会让人成熟不少。头上是与裙子同色的花朵装饰的礼帽，低着头可以勉强遮住耀眼的阳光。
她们在人群中拥抱，在这个世界霁月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暖。
“感恩礼”结束，看着日光逐渐强烈，陈雅之在旁边问：“你还好吗？”
刚刚问完，主席台就开始了下一项活动，“接下来，请各班班主任组织家长和同学们排好队跨过象征信仰、成人、成器三道大门……”
霁月站起身，扶着母亲站起身，道：“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陈雅之从包里拿出一个一次性口罩递给她，她笑着接过，“快结束了，一会儿我再戴。”她说着，就将口罩揣进了裙子的兜里。
陈雅之笑着同意，她想到：如果是以前，霁月都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到处都是人会让她感到恐慌；而现在她却如此从容。现在就算她高中毕业独自去大学，她也能放心很多。
跟在同学后面慢慢通过三道拱门，在尽头与班主任拥抱，佩戴好纪念章后与校长握手，接过《宪法》，进行最后的宣誓后，成人礼最终告一段落。
陈雅之跟班主任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回家，李潇洋跟他母亲在一起，活动结束后两家人也没有交流。
正想跟宋丽清等人打招呼离开，反倒被她们给叫住了。
宋丽清对着陈雅之道：“阿姨，我们想和霁月约个饭，她今天就离校了，咱怕以后机会少了。”
她用那种恳求的眼神，对着陈雅之卖萌。
陈雅之以前参加家长会对她映象很好，其他两个女生也是，她同样庆幸霁月身边能出现这么三个好友。
“好，你们去。”她高兴道。
“您和我们一起去吧。”霁月道，就这样让母亲一个人回家，她心里感觉挺不好的。
可她忘了，陈雅之那洞穿一切的桃花眼不是光长着好看的。
“以后有空我再和你们一起，今天难得，你就单独和她们处处。”她说。
宋丽清配合着笑，说实话刚才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母亲，到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那阿姨放心，我们花不了多少时间。”宋同学道。
陈雅之对着几个女孩嫣然，“好，那月月就拜托你们了。”
她说着，又对霁月道：“结束了给家里打电话，来接你。”
“我自己回去就好，您放心。”霁月拍着她的手臂道。
陈雅之又对她小声道：“记得付钱，妈咪给你报销。”
霁月莞尔，对着她疯狂点头，“好，记住了，去吧。”
陈雅之走后，她们四个女生一起去了家餐厅，就当晚饭了，包间里还能肆意地聊天。
因为了解，所以三个人吃好饭前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件事，而是就她离校发表感言。
等到饭饱，三个人才面面相觑，眼神交流谁先开口。
最终还是孙莉这个情感导师先出马。
“霁月。”她忽然正经地叫道。
霁月今天确实没多想，单纯以为她们想和自己吃“散伙饭”了，疑惑道：“怎么了？”
三个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孙莉才继续说。
“我们想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对李潇洋。”
三个人一脸严肃，霁月看着她们，一下就顿住了。
“什么怎么想的？”她不明就里。
宋丽清还是没忍住，“你们这样的关系，你就没点想法吗？”
她们每次问她，他表白了吗，你们在一起了吗？她的回答都是：没表白，没在一起。
她们真的不理解，手都牵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霁月当场语噎，“想法，我……我会离开他的。”她垂眸继续道：“他这样我拿他没办法，我不想和他成为情侣，正好他也没表白。”
“可你们不是被同一所学校录取了？为什么？”万一问。
她说：“离开的途径有很多，当初选学校，我选什么他就跟着，总不能选得差了吧，我只能顺着他。”
“他到底什么想法啊，为什么不表白？”宋丽清疑惑道。
“他怕表白了，连朋友都做不成。”孙莉旁观者清，“我们都了解霁月，他还能不了解吗？”
两个人像刚刚开窍一样看着霁月。
宋丽清说：“他还没表白，她就想着要走。”
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你明明也喜欢他的啊。”孙莉问。
“我……他会遇到更好的，像我这样的，不值得。”霁月道。
宋丽清顿时气急，“哦，不值得，怎么不值得了？那我们和你成为朋友，你也觉得我们不值得吗？”
“不是！”
“那是什么？”宋丽清继续道。
她害怕的并不是这个。
“他总会离开我的，阳光总是短暂的，夜晚和乌云随时都会遮蔽他的光辉。”
他呢，普通人，我呢，无尽的永生。
就算她这辈子都给他，那又能改变什么，失去他之后，她只会更痛苦，没日没夜地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失魂落魄，茶饭不思，她每天都能想到那样的生活。
她确实自私，她只想着自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不是谁离开谁就不能活。更何况，离开他，他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对面的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她们也没法保证李潇洋不会在大学遇见更好的人。她们其实对别人的人生没有话语权，她们只是想见证一段爱情罢了。
“你还有我们。”她们憋了很久才说。
“你可以试试去问问他的想法。”孙莉说。
“不了，没必要。”霁月道。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对面那个不努力，她们也毫无办法，只能干看着着急。
好歹，她们不是一个单一的团体，男生那边也在努力。
李潇洋被四个男生带走，一样是包间，五个男生围在一起。
等【七大罪】里收到宋丽清的消息，暴食：[她说，她会离开他，靠你们了。]
他们才开门见山：“你为什么不表白？”
凡柯没打算瞒李潇洋，他认为像他这种人，就得给他一点刺激。
“她可要离开你了，你和她进同一所学校又有什么用？”
李潇洋没有惊讶，反倒十分坦然自若，“我知道。”
“你知道？你要是这样兄弟们可不想管你了！”陈长道。
“表白了她跑得更快。”他解释道。
四个人闻言面面相觑，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李潇洋说得对。
凡柯问：“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三年了，他还是没能融化那颗心。”张斌直白地说。
“我倒是觉得融化了，只是没有打破那道高墙。”陈长道。
“你们分析得还挺到位。”李潇洋忽然笑道：“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如果让她冷静下来，那道墙会更坚实。”
“要不你霸道点，直接强吻了算了，然后威胁她，要她负责！”凡柯道。
“你还真不了解她，她吃软不吃硬，要这样的话，她指定拉黑我了。”他喝了口水继续道：“她需要的是刺激，她看得清自己的心，只是不敢接受。”
“什么刺激？”徐枫枫在旁边听着，忽然有些激动。
“失去。”李潇洋道。
几个人相视一眼，“怎么说？”
“给她时间，我可以等。”他道。
四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当初单纯的以为李潇洋不敢表白，现在才知道他一直都在为将来做打算。
徐枫枫突然问：“你一开始就喜欢她，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很了解她了吗？”
“算是吧，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李潇洋道。
“可你们那时不是不认识吗？”陈长问。
他解释道：“我早年和她见过一面，开学前又见过，只是她不记得了。你忘了我的专长吗？”
“我时常称呼他为特工里的挂逼。”张斌道。
会就算是这样开完了，宋丽清等人收到答复后也放宽了心，【七大罪】成员都商量着要怎么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保送的这一批今天后就不来学校了，霁月回家过起了咸鱼不翻身的日子。现在她才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没有再受到骚扰和流言困扰的原因，遗憾的是，她一无所获。
学校的论坛和贴吧连白化病、祁霁月、兔子精、小白鼠这样的字眼都没有，她只看见一个有趣的东西。
标题叫做：[今天挂逼跟月光表白了吗？]
下面很多网友的跟帖。
怠惰：[报告，今日未能取得任何进展。2018414]
贪婪：[报告，今日未能取得任何进展。2018413]
……
帖子的火热程度很高，下面大多都是一样的跟帖，还有些不一样的留言。
譬如：[挂逼是谁？]
下面的回复是：[逍遥公子。]
[？]
[不可说。]
接着是一顿猜测，后面有人直白的给出答案，是三个星号，屏蔽词。
不知道是谁有这个能力，霁月只能往张斌那个网瘾少年身上想。
他玩游戏，也爱探索网络世界，只要资金充足，他完全可以把控这小小的贴吧。
这是他们私自建的，还是因为那个人，她都不知道答案。
4月的樱花盛宴已然落下帷幕。
李潇洋似乎在家休整了很长一段时间，霁月则忙着和国外的学校对接。但他们依旧每天晚上都打电话联系，或者会有见面。
而花葬三年了也没出现过，霁月有些奇怪，但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她也毫无办法。
为了瞒着他，霁月每天都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并不介意在这件事上欺骗他。
5月21号前夕，她看着客厅里摆着的诱人的桃子入神。
白天，李潇洋跟她说：“明天和我一起去游乐园好吗？”
两年前他说要一起去游乐场到现在也没实现，好感度从政教处批斗后一直停在了33333……。他不是恶魔，只是颗转瞬即逝的流星。
尽管她对这个任务已经不抱任何期望，背地里想着偷偷离开他，但还是忍不住回应他的邀请。
她跟陈雅之说了。
陈雅之已经改变了两年多前的那种想法，三年足够让她给予这个男孩更多的信任，而霁月今年10月就满18岁了，她相信她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孩子。
她说：“去吧，和他好好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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