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作业之约
带着人到了客厅，她就对父母道：“爸、妈，李潇洋同学来了。”
祁珵听见就对着李潇洋招手，“来了？那快一起吃饭。”
李潇洋颔首问好：“伯父伯母好，今晚打扰了。”
陈雅之眉间的一缕愁色消散，微微点头示意，“你好，欢迎。”
西式餐厅铺着蕾丝桌布的长桌两边各坐了两人，父母坐一边，霁月和李潇洋坐一边。
桌上的餐食倒是都让阿姨尽量做得像他们家一些，摆盘精致，算得上是热情款待了。
他坐在旁边霁月还是稍微有些紧张，夹菜的动作也慢了许多，想挑食的动作都止住了。
李潇洋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抬头就与对面坐着笑意盈盈的两口子六目相对，一股见家长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在他们相当热情体贴，不至于让自己感觉是被冷遇了。
好不容易熬过晚饭，霁月见他也无心学习，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外面散散步吧。”
李潇洋见她正抬头盯着自己，俯视的感觉又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好。”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灯一排排亮起，小区四处都是小道和花园。
两个人吹着舒适清凉的微风在路边悠闲散漫的走着，空气中还夹杂着丝丝草木花卉清新淡雅的香气，相比白天的炎热，午夜的清冷，霁月最喜欢这个时候。
李潇洋挨得比较近，她也没觉得不妥，除了那些特殊时刻，她经常不把自己当成女孩子。
走了一段，她似乎想到什么，问：“你以前是住哪儿？”
李潇洋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道：“枫华区。”
“那离这里还挺远的，你们怎么会搬过来？”她又问。
他蹙眉，许久才给出回应：“因为学业。”
霁月止不住的好奇，继续问：“那你的同学、朋友呢？”
他淡淡道：“考上不同的学校，便分道扬镳了。”
“嗯。”霁月垂眸没再提出问题。
不知道自己和他，又能相处多久，要是分开，她忽然感觉有一点舍不得，真是无缘无故的。
思索时，她又听见了那个亲呢的称呼：“小月兔。”
她忽然觉得能接受了，甚至有些喜欢，“怎么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站在霁月面前，语气柔和，“我们回去吧，你还想再待一会儿吗？”
她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再不回去今晚一起做题的计划就泡汤了，“好。”
两个人去了书房，相对坐在宽大实木书桌的两边。做事时两个人都十分专注，各做各的互不相扰。
只是霁月的速度稍微快一些，她做完就开始观察对面的人。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特有一种少年气，认真做事时额外添了一份魅力。
她看得入神，直到系统看不下去了在空间提醒，她才恍地回过神，吞吞吐吐道：“我去给你切些水果。”
等她离开，李潇洋才捂脸含笑。
回来后，霁月就看见他正拿着自己的作业观摩，出于习惯她开口就问：“有哪里不懂？”
她抬手将果盘放在桌边，果汁顺手放到李潇洋面前，此时她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学生的身份。
李潇阳抬眸就看见她自然地靠近自己，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试题。
他试着点头，随意指了个比较难的题目给她看，她便开始解答：“第一问你能懂吧？”
李潇洋没给出回应，她便继续道：“当a=0时，利用定义可得f(x)为偶函数，当a不等于0时，利用反例可得f(x)为非奇非偶函数……”
很快她就将题目讲完了，问：“懂了吗？”
见他点头她才放心，随后就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潇洋见她转身就忍不住去牵她的手，“等一下，这个也不太懂。”
手指间的触碰，他试探到了这只小兔子指尖冰凉的温度，他想握紧些，也自然地做了这样亲密的动作。
霁月被牵了手，那一瞬间愣在原地，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想到了宇文彦，那个在她死前紧紧握着自己手的人，唯一自己不觉得排斥和厌恶的人。而现在的李潇洋也同样，她甚至想反握回去，生怕他又从自己身边溜走一般。
这些思绪在心中不过一瞬，就瞬间被她自我否定了。
连忙从他手里抽出手，脸颊浮现一层淡淡的绯色，道：“额……你刚才说什么？”
她把手藏在背后，关节微曲捻了捻手指，才仔细回味刚才指尖传来的温度。
李潇洋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对上她的视线，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荡漾起来，他指了指课本上最后一道题柔声道：“还有这个题。”
不管他懂不懂，她这会儿都没有兴致再跟他讨论问题了。但对上他炙热的视线，她又不太想驳了他的兴致。
借口道：“这个……这个老师还没讲，你要不先看看别的吧。”
见他还保持着刚才期待的表情，她又只好改口，“那个今天有点晚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我明天下午跟你讲。”
她是商量的语气，李潇洋感觉她有一点惊慌失措，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对她产生了影响，只能先答应：“好。”
他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霁月没敢再看他，直到他无端问了句：“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好吗？”
她才又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没有。”见他勾唇笑了，她才感觉是被耍了，“关你什么事？”
李潇洋俯身靠近她，在耳边细语道：“以后也不许有。”
霁月：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后退背对着他，喃喃道：“走走走，真是莫名其妙的。”
系统想起上次晚宴，怼了句：“你还不是问过他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霁月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浇冷水？”
李潇洋笑着摇摇头，在她身后轻声问：“小月兔之前也问过相似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呢？”
他明显就是故意的，霁月盯着自己刚才被握住的手迟迟想不出理由，最终脱口而出：“对不熟悉的人都能这么细致，肯定是个渣男。”
李潇洋被她逗笑，回道：“那你觉得我是吗？”
她还真认真考虑了下，从他上次的骚操作来看，还真不是，“暂时不是。”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才又放飞自我凑近她道：“以后也不会是。”
霁月：你是不是渣男关我屁事！
哎……“快回去休息吧。“
“不送我？”
“送送送。”
他离开后，霁月也回了房，刚才被他握住的手摆在面前看了许久，和他认识不过13天，却总觉得像一个期盼很久的人一样。
而且这个人真的莫名其妙的，以后是不是，她觉得完全和自己没关系。
第二天下午，她盯着那个人的消息在房间里踱步，[小月兔现在有空了吗？]
她想说她没空，但又不能言而无信，而且自己最起码都还要和他相处一年之久。
许久，她才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消息。
[有空，你有空就过来吧。]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楼下的阿姨就开门让他进来了。
霁月被阿姨叫下楼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刚才还不情不愿的，现在看见他心情忽然又像阴天见彩虹，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又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愉悦
他笑容跟阳光一样治愈，声音也很温柔，“小月兔，送你的。”。
霁月笑意嫣然，收下仔细看了看，和他种的花很像，便问道：“你不会又把花摘了吧？”
他没答，算是承认了。
霁月把花捧在胸前，呢喃道：“下次别摘了，多可惜。”
交给她最多能活几天，让它自然枯萎，还能多欣赏些时日。
他“嗯”着答应，也不知道是真的答应了还是敷衍她了事。
霁月没多想，只是捧着花对他道：“你去书房等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再次听见回应她便抱着花束回了房间，放在每天早晨醒来就能看见的位置，仿佛那就是她向往的阳光。
等她回来，就看见他在翻看着书房里的书本。
那大多是些金融管理知识，不知道他以后会选择做什么样的工作。但如果是独子，大多会继承家业吧。
说起来，霁月还没问过他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呢，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
走到他身边抬头仰望着他，“好了，不是要做题吗？”
无论前路在何方，现在的学习都是至关重要的垫脚石。
他对着霁月笑得灿烂，“嗯，学习。”
将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便又在昨天的位置坐下，两个人继续讨论昨天的问题。
他每次问问题霁月都耐着性子教，他领悟得极快，讲过一遍的题目全部都能举一反三。
时不时交汇的目光总是让霁月看得一愣，心里也生出一股异样的想法：他不会是装不懂吧？
但很快她还是抛下了这种想法，毕竟他每次都在认真听讲是事实。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个星期，外面艳阳高照她不用出操，她站在布满树荫的走廊上，一边应付时不时来交社团材料的同学，一边看着外面盛开得妖艳的曼珠沙华发呆。
等广播操结束，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赶回教室，她正想着学校栽种大片曼珠沙华的用意，就听见李潇洋叫自己了。
“在想什么呢？”
她侧头看向旁边的人，道：“在想学校为什么会种曼珠沙华。”
他看向花坛，解释道：“红色曼珠沙华是天降吉兆四华之一，典称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听完霁月仿佛松了口气，“我一直以为，它都是不好的寓意呢。”
“它的花语还有‘无尽的永生’，而曼陀罗华则还有‘无尽的思念’之意。有很多传说，确实都谈不上美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身边人的神态变化，见她有些失落，便又安慰道：“无尽的思念终究是结束了。”
霁月抬眸与他对上视线，这人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她接话道：“永生不止，思念不息。”
李潇洋楞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以后不会了。”
他说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见她没有不适应，心里又放心不少。
霁月不知道他的意思，茫然无措。
日子一天天过去，霁月发现自己和他越来越亲密了，日常一起上学也就罢了。到了周末，他就说要一起学习，然后两个人继续呆在一起。
第四个星期的周三，班主任马艳的课，她一进门，班上闹哄哄的马蜂顿时陷入了死寂。
她站在讲台上严肃地宣布后面两天的事：
“先说两件重要的事情，一个是明天和后天的月考，大家不要紧张，第一次要放平心态，积极应考。你们班中考成绩是全市前150，所以也希望你们不要考得太差了。
另外说说放假的事，因为我校高中部有许多学生离家较远，因此学校对放假时间做了微调。9月26-10月4日为休息时间，10月5-7日安排上周一、二、三的课。
先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啊，好好应对明后两天的考试，然后有个愉快的假期。”
她说完，教室里又欢腾起来，笑声不断。
“太好了，放假了！”
“9天诶，想想去哪儿玩！”
“还是先担心考试吧……”
“……不要慌兄弟！”
眼看控制不住局面，老师便又道：“好了好了，高兴也要下课再讨论，现在先上课。”
晚上放学，霁月不知道李潇洋是担心考试还是什么，她便说：“不用担心，回去把给你的资料都看看。”
他转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是担心考试，只是想9天假期要怎么过。”
霁月想也没想就道：“出去玩呗，你可以去见你的朋友啊。”
他“嗯”了声便没再说话。
9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对霁月来说真挺漫长的，她又不能在那烈日当空的日子随意玩耍。
还在忧愁，又听见旁边的人问：“你平时放假，是怎么过的？”
她来这里的假期，就三个周末，而且还都有他，这要怎么回答？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出去走走，平时都是待在家里吧。”
李潇洋看了眼广阔无垠的天空，轻声细语地回应：“嗯。”
考完试后的周末，是中秋节。
刚刚过零点，那人的中秋节快乐就发过来了，白天两个人没见面，霁月也早早休息了，没有及时看见。
直到第二天早晨醒来，打开手机，她才看见三条消息，三个好友一人一条，都是中秋快乐。
一一回复，而李潇洋几乎秒回，她才注意到他消息发送的时间：00:00。
[你昨晚休息得很晚吗？]
komorebi:[嗯。]
[怎么不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komorebi：[没多晚，没事。]
[以后早点休息。]
komorebi：[好。]
李潇洋盯着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发呆，又看了眼窗外秋高气爽的天气，太阳不改它平日的毒辣，有什么心思都得放下。
他翻着手机无所事事起来，看见满屏幕的小红点，那眼睛像安了屏蔽器一般单单看见两条。
孙泽：[放假了，明天过来玩吗？我可好久没看见你了。]
另一条是一个女生：[阿洋，明天去南山公园玩吗？]
他只回了孙泽。
komorebi：[去哪儿？]
孙泽：[去南山公园，我们准备去那边做自助烧烤，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南山湖边游泳的事吗？哈哈哈～]
他微微蹙眉，又戳下一行字发送过去。
komorebi：[除了你还有谁？]
孙泽：[有时岑，张俊峰，周乾，还有肖瑾瑜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来吗？]
komorebi：[好，什么时候？]
孙泽过了一会儿才回：[早上十点，公园门口集合。]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起床让赵叔送自己过去，停车在精品店买了个东西才继续出发。
霁月依旧在家咸鱼，她决定今天先画画打发时间，腻了就再去弹会儿钢琴，日日反复。
南山公园门口，他远远便看见了孙泽。
那个人，有些微胖，身形高大，非常好辨认。
他便朝那边招手，“孙泽。”
孙泽寻声望去，也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他。
走近后，他就看见李潇洋抬着个右手戳着手机，他很快便发现了异常，这小子，手上怎么还戴了个小皮筋？
他一把抓住了李潇洋的手腕，仔细端详起来，“诶诶诶，你手上的是啥？啊？”
李潇洋笑笑没说话。
“好啊你，才一个月没见，就给我找着弟媳了啊，有没有照片，快拿出来看看！”这人拉着他的手就不放，比自己找着女朋友还高兴。
李潇洋一本正经地道：“没照片，你别一直捏着我手，都捏红了。”
他示意孙泽放开自己的手腕，白皙光滑的皮肤，孙泽放手后隐隐显现了红红的印子。
孙泽才不好意思道歉：“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那不是以前在初中，那么多人跟你表白，都被你拒绝了吗，我就想看看是哪位神仙妹妹把你降住了。”
李潇洋笑着道：“是只小兔子，但是照片我真没有。”
孙泽皱着个眉好生失望，“好吧好吧，限你国庆回去把照片给我补齐了交上来。”跟交作业似的。
李潇洋一脸春风得意，“这个嘛，我考虑考虑，其他人呢？”
孙泽看了眼手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叹气道：“嗐，我们先去找地方吃饭吧，这些人真是，太慢了。”
两个人说着就朝公园旁边地下商城的方向走去，孙泽搭在他的肩上，止不住的好奇，“快跟我说说，我弟媳长什么样，多漂亮？你们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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