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寿司人情
那她能不过？不过见他这么春风满面的，她也忍不住跟着嫣然，“喝了，谢谢。”
他依旧眉开眼笑地问：“喝了就好，好点了吗？
她又点点头，这下他似乎才真正满意。
“你面试也过了？”
这人像家长一样，什么都管。
那她能不过？毕竟他们招人的标准就是，去！
“过了，去的人都过了。”
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顷刻间又舒缓了，继续问：“那工作安排是什么？分的哪个社团？”
“材料接收员，不看社团。”霁月真是老实巴交地全交代完。
李潇洋那双眼睛看人时顾盼生姿，“那就好，不是自己挨个收吧？”
“不是，等人送上来。”
他喜笑颜开，“那就好。”
霁月见他没再继续问，便道：“那我回去了。”
她说着，又往他同桌那边瞧了一眼，一个眼神交流，她忽地注意到了他桌上还没吃完的寿司。
她停下了离开的动作，态度瞬间转了180°，问：“你没吃晚饭？”
李潇洋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一时慌乱，只能连哄带骗，“吃了吃了。”
旁边的凡柯还在一边吃一边看戏，到他发挥作用时就立马把握机会道：“我替他吃了。”
她换了副难看的脸色，道：“你骗我。”
李潇洋加强了下语气，“我真吃了。”
霁月的小拳拳是紧了又松，真想给他一个大比兜，撂下冷眼转身道：“好，你吃你吃，饿死你。”
旁边的凡柯看得津津有味，这俩人就是不太对劲！
不过他现在不该担心别人，而该担心自己！李潇洋那想吃人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他只能巧言令色道：“别这么看我，我在帮你，真的，她见你没吃肯定心疼，然后肯定有事后补偿！”
纯粹的瞎编乱造，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喜欢也是，何况还是表现得那么明显的。
李潇洋不知道信没信，只是叹了口气，他看见她刚才想打人的样子了，这以后追到手不会一言不合就家暴吧？
凡柯见他没动静，又忍不住补了句：“我说你怎么来这么早呢，原来是为了陪人家。”
李潇洋转头对他冷眼相待，没好气道：“寿司还堵不住你的嘴。”
凡柯只是笑笑，这并没有吓到他，他只是继续吃着寿司，闭上了爱惹事的嘴，丝毫不想再管李潇洋。
霁月回座位上，眉头紧蹙，还在为他因为自己没吃晚饭的事情挂怀。
旁边的宋丽清则迫不及待地问：“你找他干啥？道谢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她想也没想就答道：“跟他报备。”
“嗯？跟他报备什么，为什么要跟他报备？”怎么感觉她以后会是个夫管严呢，大概是错觉。
她这才反应过来，小宋吃瓜看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没什么！”
事后，宋丽清和万一闲聊。
“这对cp我站了，请锁死！”万一道。
宋丽清也兴奋道：“我也很看好他们两个，嘿嘿～”
下课，两个人又一起回家，她时不时又偷偷瞟走在旁边的人，心里想着：感觉欠了个人情，得还！
“你怎么知道那个部门要分社团？”霁月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蠢问题。
他冁然而笑，“那个部门的名字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好像也是，那他为啥要问？
“哦，”她思考了下，又问：“那你坐那么后面能看见黑板吗？”
李潇洋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心思，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不太看得见。”
她明了，“嗯。”
李潇洋听见这个回应有点失望，然后悄悄瞥了她一眼便没再说话。
星期二下午。
刚回家，霁月放下书包就进了厨房。
阿姨正在摆餐，准备吃饭。
趁着间隙，她找到冰箱，从里面翻找出食材，准备好洗净的东北粳米，放入电饭煲中蒸熟。
在此之前，阿姨从未见她进过厨房做饭，她难免有些惊讶，“小姐，你是要做什么？我来做吧。”
她摆手拒绝道：“不用，先吃饭吧，一会儿我自己做，你不用担心。”
自己欠的还得自己还，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阿姨则想着：她没做过饭，不会把厨房炸了吧？这也由不得她担心，只能说好。
吃好饭，她便找了个垫脚的凳子，绑上围裙又开始干她未完成的事业。
见她拿起刀准备切菜，那阿姨不由得就慌了，“我来吧，你想做什么？”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没事，你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她将黄瓜、胡萝卜、火腿肠切成长条状，三个鸡蛋放入碗中加入少许食盐搅拌均匀后放入平底锅中煎至金黄。
看她的动作，一气呵成、不紧不慢，阿姨有些奇怪，但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下来。
等她完成，阿姨忍不住夸赞道：“不错，第一次就能这么好。”
她看着手上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寿司，忽然笑道：“过奖了。”
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便叫上林叔准备出门。
车上，她递过准备好的食物，话也不说就往他怀里塞。
李潇洋接了，看着那个盒子不明所以，“嗯？”
“给你的，我做的，放心吃，没放毒。”她解释道。
李潇洋顿时欣喜万分，凡柯还真是没骗他，昨天没吃饭今天就有回报了。
打开盒子，虽然是还是寿司，但也很满意。刚刚才吃过饭，也抵不住诱惑吃下一块。
从表情来看，应该是相当满意了。
霁月没再管他，心里也有一些波澜，只是想起他刚才吃东西的样子，好像还挺可爱的，优雅秀气，不像那些糙汉，她挺满意。
到教室，他特地把食盒摆在桌面上，那同桌看见，问：“你今天，又没吃饭？”
他眉开眼笑地说：“吃了。”
凡柯盯着他的盒子有些馋：“那你还吃？”
“我喜欢。”
凡柯抽着半边嘴角，一副鄙夷的样子：“你说屁呢，昨天的你可一块没动，劝都不吃，还喜欢？”
他伸手就往盒子的方向去，却不曾想被拍了手背。
“今天没你的份，都是我的。”说着还把盒子往自己这边扯。
凡柯捂着自己的手，呼呼吹了两口气，看着手背渐渐泛红，恼了，大声道：“我就吃一个！你下手这么重干嘛？”
李潇洋也不打算道歉，“我的。”
“小气！”
昨天他可一点儿没小气。
过了一会儿，凡柯还真看见他吃了，他又讨好卖乖道：“给兄弟分一块嘛！”
李潇洋甩甩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不给。”
凡柯不依不饶道：“那今天的你哪儿买的？明天给我带一份呗。”
“额……不是买的，别人送的。”他说着，便往霁月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人瞬间就明白了，“啧，行行行，不跟你抢，男人！”
他一边吃，一边道：“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
“……吃你的吧。”没好气，他不想理。
晚上回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霁月道：“谢谢，你做的很好吃。”
他已经吃完了，在凡柯怒目之下。
霁月这会儿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低着头细声细语：“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他看人没什么反应，也只好乖乖坐好，漫不经意地道：“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吃到。”
霁月：……美得你！
她又看向这人的侧脸，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薄唇微微上扬，光线透着车窗打在他的喉结处，脸颊顿时有些火热，她默默偏转了视线，轻声道：“嗯，你还喜欢吃什么？”
却不曾想李潇洋此时凑了过来，在耳边传来微微带有魅惑的声音：“我不挑。”
意思就是你做什么他吃什么，他就是还想吃！
霁月红了双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车窗框，“嗯。”
那闲得无聊手痒了，就多做一些带给他吧，就算是攻略了。人家不是都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吗？
“宿主！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系统最近老看她脸红，是真的怕了。
她还没什么感觉，“怎么了？怎么危险了？任务要求不是这个吗？”
系统语塞，“是，你可以把他当好兄弟。”就是别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我也没把他当姐妹啊。”
系统再次语塞……“当姐妹也不是不行。”
星期三上午课间操。
今天下雨，就没出操锻炼，大家都在教室里休息，足足20分钟。
李潇洋因为军训被广大高中校友知晓。他去卫生间回来后，桌面上就多了一堆东西。
零食水果、奶茶、早餐，各种颜色信封装着的情书，还有小礼物。
这个学期有点夸张了，初中的时候还好，他想也没想，就把东西打包好，拎着进了办公室。
“老师好，我怀疑这些同学有早恋倾向，麻烦您处理一下，谢谢。”他面上毫无波澜，语气极其平淡。
班主任正在和其他老师聊天来着，直接被这种操作整蒙了。
“哦，好。”
等李潇洋走后，老师便打开纸袋开始查看。一封封信被拆开。
文艺的、沙雕的、直白的……什么都有，不知道他攒了多久。
办公室内一男老师道：“这届学生真会玩儿。”
班主任朝他招手，道：“快来看看有没有你们班的学生。”
李潇洋回去时，在路上又碰见人。
“李潇洋同学，那个，你好！”
来人个子不算高，面容清秀，是个乖乖女形象的人。
“你好。”
他简短回应之后，就准备进教室，结果又听见：“等一下！”
他回头，面无表情道：“怎么了？”
得到反馈的人知道没戏，只好吞吞吐吐地回：“额……没事了。”
大庭广众、光天化日，她还没那么大的勇气公开表白。
他看着女生的双手背在身后，好像捏着什么东西，他猜到是什么，但是也不想问。“嗯”了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女生独自留在原地叹气。
教室里闹哄哄的，他看了一眼霁月，没多停留，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凡柯见他回来，立马问：“你拿着那些东西上哪儿去了，不会是扔了吧？好多吃的，扔了多可惜。”
“没有，放老师那儿了。”和扔了也没什么区别，“以后别帮我收了，麻烦。”
“额……放老师那儿？”凡柯看着窗外，为可怜的妹子们祈祷3秒钟。
下午以后，他早上的操作便在同学之间传开了。
路人甲：“你们可别给他送情书了，6班，班主任直接把人叫到办公室了。”
哪个学校不打击早恋，有点火花他都给你掐灭。
路人乙叹了口气，“要表白的还是鼓足勇气吧，被他拒绝的勇气。”
路人丙猜测道：“……他不会是有女朋友吧？”
路人丁：“没听说，他不是和那个白毛走得挺近的吗？”
路人乙：“他们是邻居，我听宋丽清说的。”
路人丁：“邻居怎么了，那不是更有可能吗？”
路人甲：“不能瞎猜，我看不是，他们平时也不交流。”
路人丙：“人家天天交流，还能让你看见？”
众人：……
路人戊一脸惊叹：“他怎么会和那种人在一起，吓人死了，像小白鼠。”
路人乙听这人说话就不舒服，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我觉得挺好看的，明明像天使好吧。”
路人己也咄咄逼人：“你什么眼光，你见过哪个天使长着一双红眼睛的？我看像兔子，杀人兔，老可怕了，小白鼠也挺贴切。”
路人乙继续道：“你们就算表白失败也不能这么说别人吧？”
路人戊：“我们又不是说你，你起什么劲，再说长相不就是让别人说的吗？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吓人。”
路人丁：“其实我觉得还好，有点不能接受倒是真的……”
路人庚：“他前天晚上才给祁霁月送红糖水来着……”
众人：……
这个星期，陈雅之说要给霁月找新的家庭教师，被她回绝了，现在的她不需要家庭教师。
周六补完课，走读生就放假了，而住校生则还要上晚自习和明天早上的四节自习课。
他们一块回家，霁月从包里掏出一沓用蝴蝶夹子固定好的a4纸递给李潇洋。
他从她手里接过，看着封面印着科目的名称，后面跟着的就是整整齐齐的笔记，有打印的，也有手写的，两种颜色的笔在纸上一一标注了重点。
她做的，这一个星期的所有重点课程所教授的重点内容。还有不少是她自己认为重要的，盲猜会考，她便把题目出出来了。没有写答案，全要李潇洋自己回去琢磨。
她想着他要是不会，自己再找机会教。
李潇洋有些难以相信，转头对着这只小兔子的樱花色眼眸入了神。
他上次说“不太看得见”本来就是说说来逗她的，谁知道。而且她视力不好，要费劲去做这些事，还挺有难度的。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压低了嗓音：“你自己留着呗，你视力不好，给我做什么？”语气里带着受宠若惊又有些责备。
霁月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你坐那么远，不是看不见吗？你收着，我也做得不好，这是复印的，我自己还有，你把上面的题做一下，不会的我们有空一起讨论。”
她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复印不复印，谁看不出来似的，那就是独一份，那就是她每天晚上无聊做出来的东西。
李潇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前面的赵叔也在听他们说话。
霁月见这人没什么回应，又道：“你要不要？不要就扔了。”
他想着她说讨论题目又止不住开心，于是便收下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旁边小月兔的头，“那我可收下了小月兔，那，晚上能不能一起做作业？”
霁月被摸头，气得磨牙，他还得寸进尺了！
她伸手把头顶上的大手扒拉下来，凶狠道：“你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本来就已经很矮了，这要我怎么活！主要还是，太亲密了，不像好哥们……
李潇洋缩回手，那发丝柔软的触感，还在指尖停留了一段时间，有些不舍。他倒是觉得这个身高也挺可爱的，伸手就能护在怀里，格外安心。
他还是有些失落，垂眸看着手上的资料，问：“那晚上一起做作业吗？”
“不做。”
不是不做，她只是觉得有些题太简单了，而难的题呢，自己又没有钻研的心思。
躺平ing……
他退而求其次，“那我来你家做。”
霁月直接懵，看李潇洋一脸认真，她可不想身边呆个危险人物：“你自己做！”
好像太凶了，他委屈了，脸上的笑容霎时没了踪影，侧头看着窗外。
霁月没办法又只好哄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好了，一起做还不行吗？”
这人怎么这么娇气呢？她也没想是因为自己心软好拿捏。
李潇洋这下又眉开眼笑地转过头，“好！”
霁月知道他会开心，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开心，她有些迷，痴迷，“那你先回去放东西，一会儿过来。”
“嗯！”
不知道她一会儿会不会对这个决定后悔，但是她现在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这里还有个见证人呢，摇头……
回家，刚好陈雅之在，她就把李潇洋晚上要过来的事情跟她说了。
陈雅之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进展这么快，又愁又喜道：“那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咱们一起吃饭。”
霁月答应，抬手就给他拨了电话：“过来一起吃饭吗？”
李潇洋犹豫了两秒还是答应：“好。”
他没一会就过来了。
霁月一开门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她不由得问了句，“你多高？”
他正经答：“178，暑假量的，不知道还准不准确。”
霁月当时就叹了口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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